陛下,请娇羞: 20、 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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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饴糖

    “鬼啊!”

    惊叫声炸响的瞬间,艳鬼还只是吓了一跳,顾怀萦却反应得比任何人都快,当即起身将艳鬼拦在了身后。

    但抬眸望去,那个惨叫的男人却并非看向艳鬼,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满脸惊魂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抽得如同筛糠,白沫从他的口中涌出来,随着抽搐喷向四周,手还僵直着指着那个方向。

    艳鬼从顾怀萦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问:“他这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做了多大亏心事?”

    她顺着男人的手指看过去,只看到空空荡荡的一片,原本可能还有人在那儿走着,这会儿全散开了。

    艳鬼:“阿萦,你能看见什么吗?”

    顾怀萦微微皱起眉,摇摇头。

    那里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鬼也没有煞。

    本来,寻常鬼魅也不会来这么热闹的地方。

    比起恶鬼缠身,那人的样子更像是……中了术。

    艳鬼嘀咕一句:“还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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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见鬼啦,那是李麻子,有羊角风的。诺,你等着看,马上就有人要来给他拖走了。”脆生生跟唱似的声音在她们不远处响起,正是方才强要了艳鬼两角银子,连铜板的不放过的那个小女娃。

    此刻她正吸溜着云吞面,一张脸吃得鼓了起来。

    艳鬼:“羊角风?”

    小女娃忙着吃云吞,抽不出嘴,坐在她旁边的,之前喷火龙的那个大汉将自己面前的云吞面也推到小女娃面前,朝艳鬼和顾怀萦打了几个手势。见艳鬼没看懂,又指了指那男人的方向。

    艳鬼看过去,果然见几个长相差不多,兄弟似的汉子来将那口吐白沫的男人抬走了,另一个粗布麻衣的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朝周围几个百姓弯腰道歉,说自家夫君有病,惊扰了大家了。

    看上去真就只是个意外跑出来的疯子。

    艳鬼和顾怀萦对视一眼,顾怀萦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并不能确定是怎么回事。或许是中毒,或许是得病,也或许只是个真疯子,会造成这般景况的可能性太多。

    况且这本是与她们无关的事情。

    艳鬼又问那个小女娃,脸上笑眯眯的:“你们认识那个叫李麻子的?”

    小女娃已经在吃第三碗云吞面了,依旧狼吞虎咽,顾不上别的。她身边那个似乎不会说话的大汉警告似的撇了她们一眼,摆摆手不再搭理。

    云吞摊的李大娘笑着给那小女娃又端了碗云吞,随口回应道:“认识呢认识呢,那李麻子我们这片都认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看两位姑娘应该不常往这片儿跑,今儿算是运气不好,正好赶上了,受惊吓了啊。”

    说着,又招呼了那小女娃一声,很熟的样子:“哎,幺妹儿,我记得你前几天还请那李麻子吃了碗云吞面,是不?”

    小女娃吃面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从面碗中抬起一张圆圆的脸。

    抬头的那个瞬间,她的眼睛似乎黑洞洞的,一点光也看不见。

    但她随即笑起来,哪怕说话也带着点唱腔:“李大娘记性好,他那天非要认我做阿娘,还拽着阿爹的裤子讨吃的,也就是阿爹脾气好,换个人早就踹上一脚了!”

    说着,又朝艳鬼甜甜笑起来:“姐姐吃饱了吗?吃不饱幺妹儿请你们再吃一碗。”

    艳鬼随口笑道:“哪儿有让小孩子请吃饭的道理。”

    “要的要的,交个朋友,下次再来看阿爹喷火!幺妹儿我还会崩圈登高胸口碎大石呢!”那小女娃过于伶俐了一些,口齿清晰抑扬顿挫,“我和阿爹要在京中呆上二十日,廿一就离京去找阿娘了,姐姐们要是过了廿一,可就见不到这么精彩的杂耍了。”

    廿一……六月廿一,那不正巧是阿萦册封的日子吗?

    虽然都是些不相干的事情,但拼在一起总觉得有哪里蹊跷。

    艳鬼捏着自己的下巴琢磨一番,没琢磨出什么来。

    询问地看向顾怀萦,收获同样茫然的眼神,算了,还是自己琢磨吧。

    那头,小女娃风卷残云般把剩下的云吞面一扫而空,连汤都没剩下,拍拍肚子抱着铜锣骑在了她阿爹的脖子上,哐啷一敲,唱着“风雨平兮初日升”,渐渐走远。

    云吞摊上基本没什么人了,李大娘大约是闲来无事,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问道:“小娘子认得那幺妹儿?”

    艳鬼正好也想试试能不能套点信息出来,笑着回道:“不算认识,看了她一场杂耍。”

    “哎。”李大娘就笑,“那小娘子可给钱了?”

    “当然给了,两角银子一个铜板呢!差点害得我今晚上不了床。”艳鬼说着,暧昧地朝顾怀萦笑笑。

    顾怀萦正思索着什么,没接住那个眼神,茫然地歪歪头。

    “那就好那就好,给得多才好。”李大娘搓搓手笑,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不是大娘我诳你们,那小姑娘很有点灵性在身上,说什么中什么!前段日子我家闺女议亲,看中了一个。嘿,还没跟任何人吱过声,幺妹儿来我这儿吃云吞的时候,突然就直挺挺跟我说了声不能嫁!你猜怎么的!”

    艳鬼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怎么的?”

    李大娘左手右手一拍:“嘿,还真不能嫁!那是个染上过病的,哪家黄花姑娘跟了不是糟蹋啊!我估摸着,那小姑娘身上是有仙儿的。还好大娘我每次都多给她碗里多放个云吞,那叫起了因果,她才帮我这一遭。”

    艳鬼听着,微微皱了下眉。

    中洲的仙儿,南陵的鬼。

    若是按这大娘的说法,她在看表演时多给了那小姑娘两角银子,算是起了因果。所以那小姑娘特意来提点她们一句,算全了因果。

    那提点是什么?因果是什么?

    六月廿一,册封之日。

    还有一个……得了羊角风的疯男人?

    艳鬼忽然想到什么,凑到顾怀萦耳边,轻声问道:“阿萦,你们南陵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让人像刚才那个男人那样的?”

    她感觉到阿萦的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下,好一会儿,阿萦才慢慢点了下头。

    “有的,很多。”

    艳鬼:“那阿萦觉得,最有可能是什么?”

    顾怀萦又是一阵沉默,吐出一串南陵语。她似乎有些苦恼,不知道用中洲语该怎么解释,最后只是轻声说:“一定要确认……可以,去,再看看。”

    艳鬼垂下眼睛,却又抬头笑起来。

    “有什么好看的,一个疯了的男人罢了,阿萦你这么关心,我要吃醋的。”

    顾怀萦自己本也没什么兴趣,原就是看艳鬼好奇,没想到却被倒打一耙。

    她倒也没什么情绪,从善如流地抬手给艳鬼倒了一小碟子的醋,双手捧着端到了眼前。

    “怎么还较真了,多浪费啊。”艳鬼嘀咕一声,毫不脸红地推开那只小碟子,只舔了一下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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