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潮汐: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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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反复思忖着孟宁内心深处对她是否全盘接纳,是否仍有一部分不能面对过往的自己,看见她便想逃。

    一个你深深眷恋的人,内心深处有一部分的自己,看见你便想逃。

    温泽念的唇角自嘲的牵了牵。

    那是她第一次想,要是是她没那么喜欢孟宁,就好了。

    要是喜欢减退些浓度,她一定注意不到孟宁脸上那转瞬即逝的空白,只看到那安恬绽开的笑。

    那她也会满心欢愉的,让两人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什么都不做。彼此相拥而眠。然后互道早安,她踩着晨曦离去。

    而不是像现在。

    温泽念望着窗外浓郁的夜,揉了揉太阳穴。

    温泽念下定决心,往后还是不要搞这样突然袭击的好。

    她又一次到市区办事时,提前给孟宁发了微信,孟宁问明了她回家的时间,说一会儿l到她家见。

    然而晚宴多拖延了一阵,尽管她披了西装匆匆出来,司机送她到家的时间,比预计晚了十分钟。

    小区之前有录入孟宁的信息,搬走时倒没刻意找物业取消。

    所以温泽念披着西装上楼时,看到孟宁站在家门前,双肩包本是背在身后的,这会儿l为了背靠着墙,背到身前来,视线没怎么聚焦的望着眼前储物柜发愣。

    温泽念喘匀了一口气,从电梯里出来。

    一梯一户的户型也不可能是其他人惊扰,所以孟宁先说了句“回来了啊”,才噙着点笑意回过头来。

    温泽念走过去,伸手在她脸上轻拧了下,然后刷指纹开门。

    没提孟宁上次过夜后没录入自己指纹这件事。

    孟宁跟在她身后,把顺着她肩头滑落的西装往回拎,搭回肩膀前看一眼她雪白的手臂:“你今晚就穿这个啊。”

    温泽念回眸看她一眼,领着她进门。

    孟宁说:“我不是古板啊,其他人穿这款晚礼服我觉得没什么,主要是你,太白了。”

    胳膊也白。锁骨也白。每次一穿黑色挂脖款的晚礼服,似对照分明的滢滢冷雪地,露那么一点又不叫人看分明,总让人联想起中式园林里的叠嶂之法。

    愈看不分明,愈想看。

    不好,不好。

    孟宁一边说话一边自己拿拖鞋出来换,眼神飞快的瞥了下玄关桌面。

    电子锁的说明书已经收起来了。

    她什么都没说,背着双肩包往里走,把包摘下来放到沙发上,又理了理自己的衬衫。

    温泽念跟着她走进去,咀嚼着她方才那句话,别人都行,偏温泽念不行,好像显出了一份特别似的。

    温泽念想应一句:“你别哄我高兴。”

    想了想又把那句话咽回去了。孟宁为什么要哄她高兴呢?明明重新把指纹录入电子锁的事,她没提,孟宁也没说,俩人打太极似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孟宁有什么理由哄她高兴?

    她脱了西装,把自己扔到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孟宁坐到她旁边来,伸手拨弄了下她耳垂上小小的玉石耳坠:“第一次看你戴玉。”

    “嗯。”她应了声:“今天晚宴是中式主题的。”

    孟宁问:“累了?”

    “一点点。”

    商业上的累是可以骂脏话发泄的累。反而跟孟宁的相处太耗心神。

    她没来由想到今晚中式绣屏上的文字装点:“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中国传统文化里,好似永远都推崇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什么都是中庸一点才好。

    而她无论面上装得再克制,骨子里到底犯了大忌讳。她对孟宁的迷恋从青春期开始,经怨怼浇灌,自时间萌芽,变成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种刻骨铭心的想要。

    孟宁问:“你要不要在我腿上躺会儿l?”

    温泽念这才掀起眼皮,瞟了孟宁一眼。

    孟宁拍拍自己的腿:“来嘛,我给你按按太阳穴。”

    温泽念经她游说,双脚抬上沙发,躺倒在孟宁盘起的腿上。

    孟宁问:“你不先去换掉晚礼服啊?”

    温泽念浅哼一声:“脱得麻烦,懒得。”

    孟宁在心里咂了一下嘴:那么贵的衣服呢,一点不珍惜,好似用过即弃的一次性消耗品。

    万恶的资本主义!

    可温泽念那张脸,又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原谅一切。她眼妆偏浓,可从不涂睫毛膏,所以丝毫没有累赘感,点了一点点的亮片,随着她阖眼,似有星光散落。

    孟宁视线移到她秀挺的鼻尖,又移到她轻薄的唇。

    恰是这时那抹了大地色系口红的唇瓣微启:“不按么?”

    “要按。”孟宁双手食指中指并拢,贴上她两边的太阳穴。

    好像什么绝世武林高手在发功!渡一口真气救温泽念的小命!孟宁咧嘴偷笑了下。

    没救了,每次面对温泽念紧张的时候,她都在心里假装自己是个活泼开朗的e人。

    偏温泽念这时又掀起眼皮,逮到她上翘的嘴角。

    她打定主意,要是温泽念问她笑什么,她就说“笑你好看。”

    温泽念却什么都没问,又把眼皮阖上了。

    她反而不好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敛了心神,专心轻轻帮温泽念揉按太阳穴。

    这样的专注好似有助于缓解紧张,她轻声问:“有没有好一点?”

    温泽念舒服的“嗯”了声:“你给你腿上加个靠垫。”

    她以为是她瘦,温泽念躺得不舒服了,抓了个靠垫后轻轻托起温泽念的后脑,把靠垫塞下去。

    “躺好了吗?”她问。

    “嗯。”温泽念的声音里带着三分酒意,两分恰到好处的慵倦:“这样的高度,你有没有方便吻我一点?”

    孟宁一顿。

    温泽念张开眼来,由下向上的望她,忽就勾了勾唇角。

    温泽念在腹诽自己:什么情深不寿,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她微偏一偏头,耳垂上的碧玺耳坠便跟着动一动。她从不是什么君子,也不祈盼白头,一路荆棘杀伐并未滋养出她一颗温润的心脏,她深知自己的占有欲旺盛,比如只要看一看眼前的孟宁。

    就想占有。

    发了疯一般。

    于是她说:“孟宁,吻我。”

    熟悉的祈使句,孟宁跟着扬了扬唇。

    孟宁内心涌动的渴念并不比温泽念少那么一丁点,但她总是纠结、总是跟自己较劲,或许她更适合一个人明确的“命令”她。

    她勾腰吻下去。

    温泽念扬起手来抚住她后颈,带着她往下,加深这个吻。

    孟宁双手扶着靠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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