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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被阴郁蛇王饲养的日子》 18、十八(第2/3页)
便更加难熬且长久,衔玉自己的炼骨期熬了约有小半年的时间,原本以为顾屹这般生来就有七阶境的,怎么也要花上八九个月的功夫休养,没成想一切进展得如此顺利。
“可您既然不知道甘欣身上的特质,又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让我带您来驭兽山庄呢?莫非……是与您诞生时所见谶语有关?”
灵兽中每一个种族历代都有一些天命者,并不需要通过父体的授予以及母体的孕育才能出生,而是由古兽王碑前的素髅花蕊凝炼而成。
他们生来强大,诞世时手中握着一支骨芽,里面蕴含着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读懂的谶语——那往往昭示着他们本体种族此后前行的方向。
狐兔举族南下,白熊全员北迁,都是在落实他们某一代天命者诞生时给全族人的忠告与谶言。
起初也有胆大者不愿顺从,偏要逆天而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连累全族覆灭,久而久之就再没有灵兽敢不将骨芽的解读当一回事。当每个族长感应到自己族内有新的天命者降临后,便会聚集全族实力最强大的长老前往古兽王碑守候晚辈的降临,然后聆听骨芽地指引。
顾屹降生的那年,距离上一任兽王陨落已有百年。灵兽之间不兴搞尔虞我诈虚与委蛇的那套,能者居之是所有种族认可的宗旨,于是檀山里界为争夺兽王位发起了持续百年的斗争。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单个种族内部的……没有点到为止,只有你死我活。
不同物种的鲜血融汇到一处,将檀山里界的树木与河流全都染成灿烂的鲜红,然后汇成一股涓流,灌溉到素髅花坛中。
于是这百年间圣碑前开不出一朵素髅花。
可那一夜,花坛中忽然成熟了两朵。
顾屹所在的那朵是先绽开的。
他的蛇身只存在了片刻功夫便化成人形,一头青丝从肩头淌下,遮去了大半赤|裸的躯干。
“孩子,恭喜你来到这世上。”
“我们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同我们说?”
顾屹无视了远方不断传来的交战声与尖锐的嘶吼,也没有回应身侧同族长者亲切的问候。他从族人手中接过一件外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然后径直往兽王碑的方向走去。
灵兽们抬头。
新降临的蛇族天命者,既然出生就能化形,那必然是已经到了能让兽王碑赐名的境界。
可是他们等啊等,也没等到兽王碑上浮现出新的姓名。
紧接着,让他们感到骇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新降生的幼蛇低头看了眼手中握着的骨芽,又昂首仰望概日凌云的圣碑,随后将尖锐的那端对准碑面,鸿鳦满纸,刻下一个“屹”字。
古兽王碑吝啬赐予他姓名,他便自己给自己赋字。
最后一笔落下,自云端落下一道金光,那“屹”字从圣碑底座徐徐升起,直至攀升到顶端,与过往的兽王之名位列一处。
至此,新一届兽王诞生。
被圣碑承认只是第一步,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顾屹一直在接受来自不同种族,甚至是同族前辈的挑战。他在一场又一场的生死搏斗中证明着自己的天命所归,才终于让兽界持续百年的厮杀卷甲韬戈,坐稳兽王之位。
可接受万兽朝拜的那一日,顾屹并没有将自己降世时看到的谶语公之于众。
之后衔玉旁敲侧击问过几次,顾屹也都未透露一星半点。
这次,他终于开口了。
“是,”顾屹说,“我的谶语里,确实记载着和驭兽山庄有关的事。”
顾屹出生时手中捏着的骨芽上,并没有如他人那般刻着一句或是一段话,在他睁眼的瞬间,只看见了骨芽为他描绘的一段幻象。
一段檀山殒灭于邪气之中的幻象。
层峦叠嶂如同天开图画的檀山表里,在幻象中笼罩在一层厚重又狰狞的黑焰之中,被邪气绞杀成阿毗地狱。
那黑焰,正是崩落的檀山护山大阵所化。
而他的同胞们就在这烈火燃起的浓雾中挣扎、嘶吼,可无论他们怎样努力逃脱,仍然抵不住化作灰飞烟灭的结局。
顾屹听不清他们声嘶力竭地在呼唤着什么,甚至也无法透过黑焰看清其间被困的究竟有哪些种族。
但他余光瞥见檀山之外有个瘦弱的女子背影。
她身披驭兽山庄的浅青色罩袍,浑身是血。
墨发如云,随风扬起,露出后领下飘逸洒脱的“兽”字暗纹。
女子没有回头,扬了扬手,就消失在暗红的天际。
与寻常兽族的天命者看到属于自己族群的未来不同,顾屹看到的,是有关整个灵兽族的谶语。
他没法从这短短的一段画面中猜透前因后果,只知晓灵兽族他日有大难来临,而这劫祸,很可能和驭兽山庄有关。
但也只是可能而已。
谶语的画面牢牢篆刻在顾屹的脑海中,可他并没有要去探究到底的意思。
因为他至今都没想通,灵兽一族的将来与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顾屹当上兽王的时候,归根结底只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那般复杂,有震惊,有喜悦,有惶恐,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于是他还懵懂无知的时候,便被这份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拖入血战。
顾屹对此感到厌烦,他分不清胜利与失败,也不如其他灵兽那样了解如何规避伤害,从对方的一举一动里寻找到弱点,然后用出最少的灵力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他只知道若是不拼尽全力,他就会死。
他的杀戮没有任何技巧,全凭着一个兽族的求生本能。所以不管顾屹面前堆砌出怎样的尸山血海,都牵不起他心底的一丝涟漪。
后来越来越多的灵兽臣服在他面前,同族长老将他视作蛇族荣光。
可是顾屹始终不太能接受这个称呼,他们蛇族明明更适合在阴暗的洞穴里生存,不管是荣光还是别的光,都是他们天性需要避让的东西。
其实若是有灵兽渴望过顾屹的生活,取代他的地位,大可不必这样拼上性命,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开打,只肖与他好言商量一句就够了。
可惜没有灵兽听顾屹的话。
他就这样身不由己地住进兽王宫里,被族人、百兽推着处理起里界要事。
顾屹很不喜欢这个身份,可谁让这是他当初年少无知,主动将姓名刻到圣碑上后造成的错误呢?
既然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那便要做一些兽王该做的事。
但骨芽给的那份谶语太重了,不论顾屹怎样自我催眠,他还是没有生出承担整个灵兽族的未来的觉悟。
更别提是个但凡仔细琢磨,都能觉查出不详的未来。
“灵兽族不是最看重的就是天命吗?”顾屹将他在骨芽里所见的幻象完全告诉给衔玉后,又说,“若是我族子辈注定逃不过那一劫,我将谶语说出又能挽回什么,徒劳地令大家在那之前都过不得安生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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