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官: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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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鹤宴清走远,先前掩面痛哭的男子渐渐停下哭,拿开挡住面容的手,站起身来,直直看向鹤宴清远去的方向。

    仔细一瞧,会发现?他脸上冷静得可怕,并无一滴泪。

    自怀中抽出?鹤宴清留下的银票,眼中带有玩味与嘲弄:“当真单纯无比。”

    半晌,眼中玩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屑,可中又?夹杂些许不?明情绪,像是?嫉妒,又?像是?别的。

    他嘴角笑意陡然消失,面无表情,将手中银票揉成齑粉,往后一撒,喉间?冷哼一声,旋即消失在原地。

    这一切,自是?不?会被司遥与鹤宴清看见。

    鹤宴清已?经走到了一处较为大的兄弟庙,坐落于半山腰,正是?司遥发现?他被关压的那处地方。

    与所见的破败庙宇不?同,如今的兄弟庙规模较大,虽算不?得精致华丽,但也看得出?建庙之人的尽心尽力。

    此时有一两个?村民肘上挎着篮子正往兄弟庙进,篮子里装着香火。

    鹤宴清像是?第一次见石头塑彩的法身,饶有兴趣地驻足在门口?,对着法身评价道:“画得好,只是?这脸太木了,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我哥。”

    后摊开折扇,一路扇着扇子往另一处小道前进。

    原本兄弟庙周围被树林环绕,位于中间?一片空地,穿过那条小道后,树林消失,视野豁然开阔。

    入眼一片土木茅屋房参差坐落,一览无余,家?家?户户门口?挂有成串晒干的辣椒与艾草。

    日?值正午,袅袅炊烟自烟炉升起,一两个?玩耍打闹的小童嬉笑着从身旁略过。

    当真一片宁和之景。

    临近村口?,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枝干茂盛,苍翠润泽。巨大的绿荫将周身一圈地笼罩。

    树下站着一位古稀老媪,手持粗糙木棍作拐杖,蓬首垢衣,眼睛无甚精神的耷拉着。

    感知有人到来,连眼皮子也不?抬,呆呆地望着村内某方向,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僵硬呆板的木头人。

    鹤宴清见此,走上前去询问道:“阿奶为何独自在此?可有亲人儿女在附近?”

    听到鹤宴清的声音,老媪才生硬转头,用一双混浊无比的眸子凝视他:“嗯?”

    少焉,迟缓卡顿的脑袋缓缓运转,想起鹤宴清问的话,用沙哑的嗓音回道:“有,有个?儿子,儿子。”

    鹤宴清担心道:“既然有儿子,他为何留你一人在此?”照理说此时是?正午,应该是?用午食的时候,老媪却独自站在树下,孱弱的身躯要倒不?倒。

    老媪道:“儿子要吃饭。”

    鹤宴清呼吸一滞:“因为他要吃饭,所以将你一人留在此地?”

    “嗯。粮食不?够吃,儿子吃,我吃不?上,我不?吃。”老媪用极为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事实。

    “……你家?在哪儿?”鹤宴清内心已?经充了一股气,哪儿有儿子吃饭,把老娘赶出?来的道理。

    老媪指着最近的一处屋子:“这。”

    外头太阳大,那房屋距此也不?是?很远,鹤宴清干脆就让妇人留在那,自己独自前去敲门。

    木门松松垮垮立在门框,摇摇欲坠,让人不?禁担忧,会不?会轻轻一敲它就会立刻垮掉。说是?防贼,连风也防不?了,更像是?一个?摆设。

    鹤宴清下手敲门前竟也有些迟疑,担忧会不?会将门敲坏,想到远处还在等的老媪,最后一丝迟疑也消散,轻叩门扉。

    屋内细琐的声音一顿,“谁啊?”声音主人是?个?男子,略微带有些不?耐烦。

    门被人粗暴拉开,竟也没垮,入眼是?一中年?男子,同样粗布衣衫打扮,只是?比起那老媪来,要好太多了。

    入眼是?个?精致扮相的小公子,一脸悻悻然。看模样不?像是?这村里的人,倒像是?城里锦衣玉食被娇养长大的贵少爷。

    这破旧贫苦的村子里陡然出?现?个?这般精致的人,男子一时愣住了。

    “你有什么事?”

    鹤宴清指了指那旁树下朝这看着的老媪,道:“你老娘在树下站着,你自己却在屋里坐着吃饭,这是?个?什么理?”

    男人撇撇嘴,不?耐道:“你谁啊,少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去去去。”

    说罢,就要动手推他,鹤宴清当即两指捻住他腕骨,用上巧力转了个?向,引得男人大声痛嚎。

    “哎呦喂!疼疼疼!!松手松手!!!”

    鹤宴清就着这个?姿势,用折扇端挑起他脑袋,道:“你再好好看看,那是?谁?”

    男子痛呼:“我娘,我娘!!疼死了,快松开!!”

    鹤宴清松手,又?道:“你也知道那是?你娘?自己一个?人吃饭,把老娘关在门外挨饿,你还配为人子吗?”

    男人手到现?在都还疼着,心知这人应当是?个?练家?子,惹不?起,不?觉放软了声音道:“不?然呢?我们这村粮食不?多,又?不?富裕。”

    他扯了扯门边上挂着的干辣椒道:“这破地方又?在半山腰,粮食也不?好种,自然就吃不?起饭。眼下余粮只够一个?人吃,我老娘想让我吃,自己走出?去的,关我什么事?”

    鹤宴清闻后一滞,那老媪明显已?经饿得神志不?清,说话也不?甚利索,目光只呆呆望着这方。

    男人见他迟疑,又?补充道:“不?信?那你问问我娘。”

    他老媪招手:“娘,你过来。”

    老媪听见儿子的声音,呆滞迟缓的眼眸一瞬有了光,人也跟着清醒几分,拄着拐杖动作迂缓朝此行进。

    男人见状也没有要去扶的意思,鹤宴清看不?下去,上前帮忙搀扶着老媪。

    等老娘走到跟前,他道:“娘,你说是?不?是?你自己要出?去的?”

    老媪点点头:“是?,是?,儿子要吃饭,不?能挨饿……”她自言自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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