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有身孕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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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慕站在门前朝着容温看过来,嗓音依旧平和?:“并未睡下,过来罢。”容温闻言脚下步子挪动,向着他的书房里走?去。

    往日里顾慕的书房中?燃的是?安神的檀香,铜兽炉里总是?青烟袅袅,今儿却是?变了气息,容温从一走?进书房就闻到了。

    顾慕,饮酒了。

    顾慕问她:“想?问我什么?”他坐在书案前,书房内除了容温提来的那盏灯,就只有他适才点燃的那豆烛火。

    极为暗淡。

    夜间前来,自是?有事情。

    容温说出此来的目的:“今儿我去坤宁宫,皇后?说她与我母亲年少时是?好姐妹,还将母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给了我,可我适才发现,皇后?——应是?骗了我。”

    容温秀眉微蹙:“我想?不明白,她邀我进宫,为何要骗我这些?”其实?,她今儿在坤宁宫时,是?信了皇后?的。

    皇后?看着她唤母亲的名字时,一点都不似作假,而?且,皇后?与她说的母亲的喜好与安川行给她拿来的母亲的手札里写着的,也是?分毫不差。

    她那会儿觉得,应是?传言错了,母亲与皇后?并未因着中?秋宫宴桂花树下起舞而?生嫌隙,她们应真的是?好姐妹。

    可离了坤宁宫,她便又不信了。

    容温来顾慕这里之前,暗卫副首领来过,与顾慕说了查到的当年之事。

    昭阳郡主?死的确实?不应该。

    那会儿,她虽是?刚生下孩子,身体虚弱,却因着她自年幼就喜好骑射,冬日里更是?常跟着哥哥们骑马去狩猎,身子骨并不弱。

    她在大理寺狱中?时,平江王也再三与狱中?的守卫交代过,凡是?昭阳郡主?有求,定要去做,而?且,平江王想?要把昭阳郡主?接回?他府中?,被昭阳郡主?回?绝后?,平江王虽是?气恼一连好些日子都未再去过大理寺狱。

    却每日都有让人给昭阳郡主?送补身子的汤药,当时是?冬日,被褥狐裘不止安阳王托人送去过,平江王也都有送。

    问题出在了当时任大理寺卿的孟群身上。

    孟群是?皇后?的嫡亲兄长,大理寺狱在他手下管辖多年,他阳奉阴违,明面上应下安阳王与平江王的交代,暗地里却又交代了大理寺狱中?的守卫。

    送去大理寺狱中?的那些被褥狐裘,以及汤药,昭阳郡主?从未见?到过。

    这件事不难猜测,是?当时一心想?要嫁给平江王的皇后?让她兄长所为,而?皇后?今日邀容温进宫,演了这么一出戏。

    是?在怕。

    她本以为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了,可平江王对她的态度让她明白,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平江王可以如?此恨她,若是?这件事被容温知道了呢?

    她既知道容温是?温家的人,也就知道平江王与容温来说是?仇人,若有一日平江王将此事说出去,她想?让容温以为她和?昭阳郡主?关系甚笃,提前打消容温对于?这件事的怀疑,去信她而?不是?信平江王。

    顾慕将这些都与容温讲了。

    容温轻轻应了声。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虽她从未去过大理寺狱,却也时常有所耳闻,大理寺狱常年阴冷潮湿,不见?天光,虫蚁不断,她的生辰是?在冬月,母亲入大理寺狱时正值隆冬,可想?而?知,在狱中?过的有多煎熬。

    皇后?嫉恨母亲,无须亲自动手去加害,只是?让那些被褥汤药送不到母亲手中?,就已是?达到了她的目的。

    因着什么呢?因着平江王喜欢母亲,而?她想?做皇后?,她怕母亲会阻了她的路。

    权势,又是?权势。

    而?皇后?如?今之所以会怕,也是?因着权势,如?今太子被禁了足,她就要嫁给顾慕了,皇后?在怕顾慕,平江王既然能知道当年之事,顾慕只要让人去查,定也会知道。

    皇后?病急乱投医,想?要来讨好她,让她对她与母亲关系甚笃一事深信不疑,自然不会让顾慕再去查。

    而?平江王是?她的仇人,就算平江王与她说了当年皇后?所行之事,她自然会信皇后?而?不是?平江王。

    而?事情,总有差错。

    皇后?那日与平江王的对话,被顾慕听到了,暗卫已经查到了这件事。

    容温在顾慕书案前站了一会儿,嗓音微哑的问顾慕:“孟群,还活着吗?”顾慕起身,走?至炭盆前,将一壶酒挂在火炉上热了热,回?着容温的问话:“他现在依旧任大理寺卿,不过,被封了爵位。”

    容温‘嗯’了声。

    待顾慕提着酒壶从炭盆前走?回?来,她已平复了心绪,顾慕给她倒了杯酒,嗓音平和?:“天气冷,暖暖身子。”

    容温对他点头,随后?问他:“二?表哥今儿怎饮酒了?”她说完,这才想?起来将手中?提着的竹篾灯给放下。

    顾慕并不回?她的话,只拿起杯盏用?了口酒,嗓音被香甜的果子酒染的低沉:“净思有夜间吃肉的习惯,他与云烛在后?罩房饮酒,我闻到了酒香,就起了饮酒的兴致。”

    容温不信他的话,净思每日夜间都吃肉,也没见?他平日里饮酒。

    而?且,她总觉得顾慕的神色间有她从未见?到过的东西。

    她也拿起杯盏用?了口酒,只是?小?小?的一口,她就尝出来了,是?酒老翁教他们酿的仙人露。

    味道太香甜,她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顾慕又给她添了杯,随后?去书房隔间里又提了一壶出来,边挂在火炉上边问容温:“吃多少酒会醉?”他在她的手札里看到过她对自己酒量的记录,多是?‘千杯不醉’‘量如?江海’之类的词。

    若真是?这般,重阳节那日也不会醉了酒。

    顾慕的话问出口,却不见?回?应,他侧首去看,容温的目光正落在他书案一角厚厚的一沓书籍处,而?那些书籍的最?下面,放着的——是?她的手札。

    容温目光直直的看了会儿,随后?问顾慕:“我能看一眼二?表哥书案上的这本册子吗?”她还抬手给顾慕指了指。

    顾慕眉心微动,嗓音依旧平和?:“是?我一位好友的册子,怕是?不能给你看。”

    容温看了他一眼,嗓音低低的应了声。

    她又将杯中?酒用?完,顾慕提了酒走?过来,又给她添了一杯,嗓音温和?道:“用?完这杯,我送你回?去。”

    容温对他颔首,又跟他多讨了一杯,让顾慕送她回?了木桂院,她站在木桂院门前,看着顾慕就要离开时,开口唤住他:“二?表哥,夜色深了早些歇着,别饮酒了。”

    顾慕对她颔首,颀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容温回?到屋内,那对小?老虎玉雕还在她榻边的小?几上放着,容温这会儿已经猜到了,既然这对小?老虎玉雕不是?母亲送给皇后?的,那,母亲也不可能在上面镌刻她和?平江王的名字。

    所以,这对玉雕八成是?平江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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