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恋太子妃: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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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跳声,他的呼吸声,他的脉搏很慢地跳动。

    雪水冲刷掉了他衣袍上的檀香味,以及强烈的血腥气。她在他的身上,闻到一缕极淡的白梅香。

    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人身上的,清冽干净的气味。

    作者有话说:

    掉啦!

    第75章 疗伤

    ◎抵死拥抱。◎

    月华流泻, 雪落无声。

    “谢无恙。”她在他耳边喊他。

    他听不见。淡淡的霜雪覆上他沉睡的面庞,在他的眉眼间晕染一团清寂的冷光。

    “你又在雪里睡着了。”她轻声说。

    她抱紧他。她灼热的体温一点点融化他身上的霜雪。

    她知道他太累了,回来的路又太长, 他受了很重的伤, 倒在水边昏睡了过去。

    从曲江到东宫的水渠弯弯折折, 她亲手执笔勾画过他经过的路。她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黄昏时分的霞光漫天,他乘的船上大火,那些锋锐的箭簇擦破他的衣袍,他落在水里的衣袂翻卷如云。

    她清楚地知道他是怎样回来的。他怎样躲避金吾卫的搜查, 怎样在寒冷的水里沉浮, 怎样艰难地一步步回到东宫, 在抵达荷花池的时候终于体力不支,新旧伤势一并发作,他重重跌倒在池畔,未能坚持到见她。

    但是她接住了他。她提着一盏灯, 在水边接他回来。

    他浑身是血、风尘仆仆地归来。

    “我们回家。”她抱着他说。

    她身上的热意逐渐温暖了他, 他微弱的呼吸声变得清晰。等到他的心跳声稳定下来, 她慢慢地起身去扶他的双肩。

    他倚靠在她的身上。她在纷扬的雪里带着他一步步往前走, 闻到他怀里的积雪和白梅气味,在腥浓的血气里依旧冷冽而洁净。

    “吱呀”一声,她推开偏殿的一扇小门。袅袅的白雾里, 她领着他踩过乌木地板, 在竹木屏风后替他褪去厚重的华服,只留下一件素白的单衣。

    他的血染红了那件单衣。浓烈的红衬得他的睡颜很静,霜雪般清寂, 玉石般华贵。

    她扶起他, 送他到药池里, 让他倚靠在白玉砌成的池壁边。

    汩汩的热雾混合着草药的气味,萦绕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沉睡在一池热水里,低垂的睫羽沾湿了雾气,眼尾凝着一粒水珠。

    她的指尖轻颤,抹去他眼尾的水珠,从他的睫羽上划下去,一寸寸触碰他的面庞。她要记住每一个细节,每一寸肌骨,长此以往无论如何,她都要认得出他。

    她的手指从他的下颌滑落,经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半敞开的衣襟,垂落在身侧的手腕,最后停在他冰凉的掌心。

    迟疑了一下,她解开他扎紧的里袖,轻轻折起一截袖角,露出他削瘦苍白的腕骨。

    他的腕间仍旧缠着一道朱砂色的绳,被岁月和水流冲刷得隐隐褪色。那是她束发的红绳。他系上以后小心地守护着,并不知道她曾在他昏睡时见过。

    她在指腹上凝住内力,伸手去探他的脉搏。这一次他睡得深沉,无法再阻止她去碰。

    她的指腹按在他的脉搏上,倏地剧烈一颤。

    这个人的经脉……近乎支离破碎。

    经年的寒气反复损伤着他的经脉,又被他以至纯的内力不断修复。他的体内就像一个千疮百孔的漏室,修修补补再敲敲打打,已经残破到摇摇欲坠。

    那个瞬间,她立即就明白了……他真的快没有时间了。

    其实他身上的不是病,而是伤。一年复一年的,积累在体内的旧伤。他每一日都在忍受伤痛。可是在任何人面前,他都表现得很轻松。

    他甚至故意没事就装一装病,困了便倒头睡一睡,让他的病看起来总是真真假假又虚虚实实,教人分辨不清也捉摸不透。

    这样一来,等到他某一天真的昏睡过去了,人们出于习惯想到他总会醒来,便不会为他太过担心。

    ……等到某一天,他再也不会醒来了,人们都意识不到那是真正的道别。

    他这个人真的很讨厌道别。等到某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人们要过上很久才会意识到,那时候已经过去了漫长的时光,任何伤痛的情绪都将变得过时。

    于是人们会在想起他的时候,唇角不自禁扬起怀念的微笑。

    对他来说,那就是最好的道别。

    这个人……真的很过分。好得过分。也坏得过分。

    他连道别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谢无恙……”她轻声在他耳边念他的名字。

    谢无恙……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怕我难过么。

    你怕我难过……所以宁愿自己难过么。

    “我不要你这样。”她低头看着他说,“不许你这样。”

    他的发间沾染着热雾,水珠缀在发梢上好似晶莹闪烁。她轻轻拨开他颊边的湿发,捧起他沉睡的面庞,久久地凝望着他。

    “你不许走。”她对他下令,“我说你不许走,你就走不掉。”

    “你答应过我的,每年都要陪我在长安看雪……”她轻声说。

    “一定有办法。”她坚定地说,“治好你的伤。”

    她记起太子太师凌聃为他疗伤时的办法,依照同样的方式扶他坐起来,在他的背后运功推出双掌,缓缓抵在他的后心处。

    她所修的内力与他所修的一模一样,几乎是轻而易举地闯入了他的经脉。她帮他抵御着经脉里的寒气,一点点修补他残破受损的经脉。

    他忽然低咳一声,身子往前跌倒。

    “谢无恙!”她慌忙扶住他。

    他的脑袋低垂下去,苍白的脸稍稍侧过来,她看见他唇边有一抹淡淡的血迹。

    她的指尖颤抖着,仔细帮他拭去了那抹血。

    她第一次见到他咳血……她以前认为他只是咳嗽。他的咳嗽有真有假,他时常伪装咳嗽,但咳得再厉害也没有咳过血。现在想来,他很可能只是没有让她看见。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说过,“太难看啦。”

    而此刻他太虚弱了,一切伪装都暴露无遗。他甚至无法在疗伤时坐住,必须靠着什么躺下。

    她咬着下唇,扶着他仰靠在自己身上,竭尽全力地抱住了他,成为他身体的支撑。

    她温热的肌肤和他紧紧相贴,他的面庞轻轻擦着她的脸颊。他的呼吸声低低地响在她的耳边,他身上的冷冽气味缠在她的鼻尖,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的胸口,缓而慢、轻而微弱。

    两个人同时轻轻战栗起来。

    与他相同的内力从她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从四面八方贴着他的身体灌入他的经脉里,同他自己的内力汇在一起,对抗着那些积年累月的寒气。

    在她的拥抱里,他稍稍动了一下,呼吸里含着些微的喘息。

    她侧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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