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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太子暗恋太子妃》 70-80(第5/19页)
“别睡。”她又说,“继续说下去。”
“后来的事,我想不起来了……”他微微喘息着,“江小满,我真的好困。”
“念名字。”她想到一个主意,“一直念名字。想到什么名字就念出来。别停。”
“江小满。”他轻轻地念。
她怔了一下,听见他又念着,“江小满。”
“江小满。”
“江小满。”
那个嗓音很轻地压在喉咙里,温沉又好听,清冽又干净。
像是在梦里念过很多遍的,她的名字。
漫天的雪无声坠落,漫长的雪路上寂静如斯。
扑簌簌的雪里,他们同乘一匹马走过很长的路。一路上他轻轻地念着她的名字,很多很多遍,一直没有停下来。
雪始终没有停。马停在一座破庙前。
姜葵扶着祝子安从马背上翻下来,慢慢带着他走进庙里。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低垂着头靠在她的身上,艰难地保持着清醒。
她在庙里找到一张破旧的竹席,扶着他在上面躺下。他闭着眼睛,眉间微微蹙起,偶尔低咳一声,神色越来越苍白。
浓郁的血腥气蹿进她的鼻间。她解开他身上的大氅,蓦然发觉他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的血浸湿了包扎的裹布,在身下不停地洇开一团深红。
她咬着牙,重又撕开一段袍角为他包扎,包扎的时候指尖颤抖,触碰到了他的耳廓。
她的心头一跳,他身上的温度低得惊人。她的手指轻颤着,沿着他的耳廓划下去,碰到他的脸颊和下颌,一直落在他的颈间。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冰冷的,冷得像融不化的霜雪。
即便是在这样的雪天……
即便是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
他的体温低得简直不像一个活人。
“祝子安……”她的声线发颤。
听见她声音里的惶惑,他竭力睁开眼睛,看着她轻轻笑了一下:“没事。”
“别怕。”他又轻声说,“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的嗓音里有种令人安心的意味。她咬了咬牙,帮他换下染血的裹布,重新撕了一段袍角,再次为他包扎起来。
她坚定地说:“我们回长安。我带你回长乐坊,去找沈药师,让他给你治伤。”
他轻轻摇头:“必须护送将军府到蓝关。”
“你放我在这里,留给我一匹马。”他继续说,“我自己回长安,你继续去追他们。”
“可是你的伤……”
“没事,一点失血而已,再过一阵就止住了。”他打断她,“刚刚躺了一会儿,我已经好多了。”
她当然不信。她在指尖运了内力,拉起他的手腕,欲从脉搏处探他身体的情况。
她才抬起手,就被他轻轻捉住手腕。他望向她的眼睛,低低地说:“江小满,别碰我,好不好?”
她很想问为什么,可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问出口。
“对不起。”他轻声说,“让你难过了么?”
“嗯。”她低着头。
“那……”他努力地想了想,“我补偿你好不好?”
她一愣:“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靠近我一点。”他轻轻笑着。
她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慢慢俯下身凑近了他。
他怀里一种好闻的白梅香碰到她的鼻尖,一下子冲淡了那些腥浓的血气,他望着她的眼睛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他轻轻抱了她一下。
那么轻又那么快的一个拥抱,一下子就松了手。
满是纯粹的善意,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可是她愣住了。
“这样好点了么?”他含笑的眼睛望过来,“师父教过我,师姐难过的时候,抱一下就好了。”
“好点了。”她小声说,“师父怎么会教你这么奇怪的知识?”
“师父的师姐教他的。”他笑着说,“看起来真的很管用。”
“好了。让我睡一会儿吧。”他闭上眼睛,低咳了一声,“我只要睡个觉就会好的。”
“你不许睡不醒。”她严肃地说,“我听闻像你这种虚弱的情况,有时候一旦昏睡过去,不知不觉就醒不回来了。”
“我不会睡不醒的。”他闭着眼睛答,“你会叫醒我的。”
“那倒也是。”她想了想,“那我去烧点火,给你暖一暖。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分开,你骑马回长安,我去追将军府。”
“好。”他说完,睡着了。
她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歪着头睡熟的侧颜。她把那件大氅仔细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转身出庙去寻找一些烧火的干燥柴草。
等她抱着柴草回来,祝子安还在睡觉。她打了一个火折子,在他身边升起一堆火。摇曳的火光烘得庙里一点点升温,空气里挥洒着暖洋洋的气息。
天色将晚,鸟雀归巢,大雪渐渐停了。
她俯身轻拍着祝子安,喊他:“祝子安,快醒来。”
他一动不动,神色又苍白了几分。
她心里揪了起来,慌忙去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声微弱,听得她心上发疼地一颤。
“祝子安?”她喊。
他仍沉睡着。
“我即刻带你回长安。”她低声说。
她扶起祝子安,送他到马背上,带着他策马飞奔。天色越来越晚,他的呼吸越来越轻,她心里隐隐的不安加深了。
骑马要足足两日才能赶回长安,但他此刻的情况很差,等不到那么久。
这一带临近灞水,回去的最快方式是坐船。
马蹄声响起在积雪的小道上,姜葵带着祝子安勒马停在河岸上。
恰有一叶小船顺流而下,船上人物隐约可辨。船头立着一名文士模样的男子,头戴一顶青纱小冠,身穿一件青色襦衫,身后立着一名抱琴小童子,唇红齿白,眉眼俊秀。
“船家!”姜葵在岸上喊,“可否搭条板子?”
搭板子是顺路搭船的意思。长安一带的商旅行船颇多,互相之间都很友好,有时候会让顺路的旅人搭船,随意收取一点船费,彼此当作交个朋友。
“姑娘可是去长安的?”小童子问过青衫文士,回身在船上喊。
“是去长安!”姜葵应道,“我有一位受伤的朋友,急着赶去长安医治,可否请船家捎我一程?”
小船缓缓靠了过来。船夫取来一块长条木板,大力扔到河岸上。姜葵翻身下马,接住木板。木板一端搭在岸上,一端搭在船上,形成了一座临时的小桥。
姜葵转身扶着祝子安下马,带着他一起走过木桥,来到了小船上。
几人互相行过礼。小童子帮着姜葵扶起昏睡的祝子安进船,青衫文士看了他好几眼,似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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