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风停了吗: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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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各色人种和英文招牌。而在这种地方,只要人愿意相信,大可认为自己身处故乡的名山大川。

    身不归乡魂可归。人心所在处,肉身不能困。

    上山的时候木子君打过电话,门口已经有服务生在等他们。三人迈过门槛,迎面而来的是竟是一片香樟树。从树丛间穿过,庄园里两排房屋,一排是吃饭的餐厅,另一排小木屋看起来则像是能提供住宿。

    吃饭的空间都是独立的,墙角摆放着青花瓷的花瓶,梁柱上的雕刻也是花鸟图案。不是宋维蒲还在身边,木子君实在是觉得自己已经回国。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些青花瓷瓶里面装的竟然是……沉甸甸的泥土。

    她冲着那些瓶子发了会儿愣,便有个头发挽髻的姑娘走进来给了他们两份菜单。木子君接过细看,发现菜单封面是一张黑白照——一个华人家庭,两位男人穿西服站立,两位女人面孔一中一西,前排站了一高一矮两个男孩,正中间是个须发尽白的老人。

    老中青三代男人的长相微妙相似,木子君移开目光,先试探着问那位挽着发髻的漂亮姑娘:“我想问一下,这位是不是就是……陈先生……”

    “您说哪位陈先生?”对方歪过头,眼睛眨了眨,木子君意识到她年龄并不大,只是碍于工作打扮得比较成熟,“这四位,都被称呼为陈先生。”

    ……对。

    她把菜单方向调转,指向那位老人,确认道:“这就是陈元罡先生吧?”

    小姑娘有问必答,给的比她问的还全面:“对呀,创建酒楼的是陈元罡先生。后面这两位是他的一对儿女,接手酒楼的是这一位和他的意大利妻子。不过去年,这一位——”

    她的手指划过两个孩子中那张明显是混血儿的脸。

    “陈笑问先生开始管理酒楼了。”

    “那陈元罡先生他——”

    “他身体不太好,我们也很少见到他。”小姑娘笑笑着说完,似乎这才意识到她问的内容太过详细,神色变得有些疑惑。木子君迟疑片刻后还是简述来意,对方往窗外看了看,回忆道:“陈先生现在或许没空,您刚才说那位陈老先生的老朋友叫……”

    “金红玫。”木子君说。

    “那我得去问一下经理,”她点了下头,目光移到菜单上,“您要不然先点单,一边吃一边等?”

    菜单压在手下一直没翻开,木子君点了下头,继而把菜单翻开。来之前她大概了解了一下这家酒楼的消费水准,但前几道菜价格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她还是觉得眼前一黑。

    服务生单手拿着点单机,歪着头站在桌旁等她。木子君把菜单立起,挡住自己整张脸,看向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宋维蒲。

    宋维蒲:……?

    “怎么都这么贵啊?”她压低声音问。

    宋维蒲默不作声地看了她片刻,也把菜单立起,回答她:“这种酒楼很正常。”

    …………

    木子君把视线移回菜单,又往后翻了几页,深感这锅折合人民币高达400人民币的粥里300块都是装修和服务。她又往后翻了翻,忽然听到宋维蒲那边传来一声带了些讶异的气声。

    她继续立着菜单转过脸,看到宋维蒲的菜单停在了靠后的一页上。她迅速把身子偏过去细看,继续压低声音感慨:“找到一个15刀的菜,真不错。”

    宋维蒲:…………

    他仿佛用了很大力气才没在外人面前长叹出声,只是把那菜单向木子君偏了几度,手带着她视线从价格处移开,转而在菜名处点了两下。

    木子君:“红玫河粉?”

    “要点这一道吗?”面前的小姑娘立刻在本上写了几笔,“这道可是酒楼历史最悠久的一道菜,当初陈先生发家,靠的就是在悉尼的唐人街开粉面档呢……红玫……诶?这会不会就和您说的那位金小姐有关系呀?”

    “您怎么不说话呀?”

    “哦,我在反省自己,”木子君默然片刻道,“你们反应,都比我快。”

    “各有优势,”宋维蒲放下菜单,“你很擅长用别人。”

    木子君:……

    等陈元罡的孙子陈笑问过来花了不少时间,包厢窗外正对那片香樟树林,木子君看了一会儿,意识到这种大片香樟在墨尔本这种纬度并不多见,更像是从国内海运过来。

    与世隔绝的酒楼,香樟树,青花瓷,还有里面来路不明的泥土。她猜想这位老人在建造这栋山顶的豪华建筑时心中一定有些未了的执念,而那道以金红玫的名字命名的菜,已经证明他们这一行并未来错。

    “红玫河粉,”木子君忽然笑道,“不知道陈元罡起这个名字有没有征求过你外婆意见,听起来又洋气又接地气。”

    出乎她意料的是,宋维蒲并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低头看着菜单上的那一页,像看到了一个人散落在这世上的吉光片羽。

    原来拼凑一个人一生的除了遗物,还有旁人对她的记忆。

    菜单的封面除了陈家三代人的合影,右侧空白的墙面上也记录了陈元罡早年的人生——

    1923年出生于广东台山,10岁跟随父母前往墨尔本,父母在唐人街开粉面档。1940年,他和父母前往悉尼,从接手自家粉面档开始,一步一步,成了全悉尼最豪华的粤菜酒楼的老板。

    他在唐人街的时间与金红玫重合,那时她刚刚跟随那支欧洲舞团离开故土。“红玫河粉”这个名字乍听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对陈元罡来说,那或许就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也是他余生一切的开端。到底是和金红玫有怎样的渊源,才会让他饱含怀念的用金红玫的名字命名他事业的根基呢?

    宋维蒲想象不到,金红玫也没有和他说过。

    她甚至都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她曾经有过“红玫”这样一个名字。

    思绪正飘着,木子君在他身边长叹一声。宋维蒲把目光移过去,看见她也对着菜单发呆,满脸忧伤,仿佛共情了他的心路历程。两个人虽说此前打过不少交道,但直到最近去书店才知晓了彼此的专业——木子君学的是心理,宋维蒲学的是建筑。

    这样看来,她这种共情能力,还是有一些学心理的潜质的。

    果不其然,木子君又长叹了一口气,对着菜单满脸神伤道:“就点了两份河粉,一个茶位就60刀,有没有搞错。要是每一颗珠子都要花这么多钱,我没找完就破产了。”

    宋维蒲:……

    “你不用算汇率你没办法共情,”木子君看了他一眼,“一个人300人民币,简直像在喝钱。”

    宋维蒲:……

    所以不共情的人是他是吗。

    这烫手山芋,是真烫啊。

    半小时后。

    陈笑问迟迟未来,木子君张望门外片刻,又给宋维蒲倒了一杯茶。他眼疾手快把杯子换了位置,推辞道:“我说我不喝了,再喝今天睡不着了。”

    “刚泡了两次,”木子君语气失落,“你再喝一点,咱们喝回本。”

    宋维蒲:“……这顿饭真的不用你请。你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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