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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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听晨缩在黑暗里,长长的睫毛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湿意,心脏像被人刀绞一样地疼。

    半晌,她艰难地开口:“是。”

    周见弋的笑容僵在脸上,镇静瞬间转为愤怒,不由分说地上前举起温听晨的手腕。

    “那你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没看见,在江市相亲的时候你就一直带着。你说让我忘了你,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一直带着我送给你的手串!说啊,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听晨吃痛,手忙脚乱地挣扎,“周见弋,你放开我。”

    “我不放。”周见弋的理智在坍塌的边缘。

    “放开!”

    温听晨用尽全身力气一抽,终于得以挣脱,动作太大,后背狠狠磕在墙上,整个电梯都跟着晃了晃。

    周见弋颓然放下手臂,整个人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她连死都不肯给他一个痛快。

    “温听晨,给我一个解释就这么难吗?”生来骄傲的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睛,“只要一个解释,我就原谅你了,哪怕是骗我的也好。”

    温听晨撇过头去,无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里的灯光终于亮起,松懈怠慢的物业终于带着维修队赶到。

    电梯恢复了正常运行,物业经理在外等待,门一打开,精明的眼神立刻锁定周见弋,殷勤上前握手,又是寒暄,又是发烟,完全没察觉电梯间里的两人气氛微妙。

    “抱歉啊警官,下雪引起了电线短路,导致主拖动系统发生了故障,我们已经派人修好了,让您受惊了,实在不好意思。”

    周见弋被缠得脱不开身,温听晨却无人问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侧身顺着门缝中挤出去。

    等周见弋摆脱了聒噪的经理从电梯出来,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道。

    在电梯里被困太久,再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全黑。

    没了外甥女捣乱的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全屋暖黄色的光线也填不满空荡荡的一颗心。

    晚上入睡前,周见弋接到姐姐打来的电话,说起近来周父身体不好,让他主动关心问候。

    周见弋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心思完全不在这儿。

    周嘉年听出他情绪不高,问他要不要聊一聊。

    “你放着好好的新房子不住非要跑去租什么老破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多少有点不正常,说吧,什么进度了?”

    周见弋坐起身,打开免提,把手机搁在床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周嘉年嘁了声,“还装,乐意都跟我说了,她看见你照片上那个女同学了。”

    周见弋皱眉,“你怎么知道照片的事?”

    周嘉年却笑,“一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几年,人家女生的脸都要被你盯出朵花儿来,你问问爸妈,全家人谁不知道这事。”

    “……”

    “还是那个姓温的女孩子吧?你高中为了她没少做蠢事,我多少好东西都被你拿去孝敬她了?这一笔笔账你不记得我还记得呢。所以现在,你和她有何进展?”

    “什么进展都没有!以后别和我提她!”

    周见弋也不知道和谁赌气,不等周嘉年再开口,砰地挂断电话。

    周嘉年对着手机翻白眼,“信你才有鬼,那点儿心思全写脸上了。”

    夜深人静,窗外已积了薄薄一层雪,翩翩飘扬的雪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周见弋睡不着,习惯性从枕头底下摸出睡前读物,随手一翻,纸张自然停在夹了照片的那页。

    他迟疑了会儿,终究还是将它拿起。

    那是一张有点褪色的旧相片,几个少年人一身运动打扮,坐在山顶看清第一抹晨光从东方升起。温听晨看起来还是很青涩,头发比现在要短一些,五官几乎没有变化,对着镜头露出不自然的微笑,周见弋站在她身边,身体微微向她倾斜,笑得一脸灿烂。

    记忆经过多年的修修补补,逐渐有了模糊的痕迹,好在还有照片能够证明它真实存在过。

    那是周见弋二十余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多少个被不甘和怨恨折磨到死去活来的夜里,是这一天的夕阳和星空给了他最深切的安慰。

    第16章 被风吹过的夏天(1)

    属于他们的故事正式开始于16岁的那个夏末。

    之所以说正式, 是因为他和温听晨其实很小就认识,却几乎没有交集。

    周见弋八岁以前住在江大职工院里,那时候他父亲还不过是市检察院的一位普通科员, 母亲受外祖父的影响考博留校, 成为江大马院的一名教师。

    周见弋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江大, 从小默认自己是江大的一份子,别人苦读18年才触到的终点,于他而言只是起点。

    父母工作忙, 他是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外公也是江大的老领导,虽然那时已退休, 但说话仍有分量,是家属院德高望重的存在。

    有了这样的背景, 他理所当然成了家属院里的孩子王。

    外公喜欢牵他到楼下的小广场晒太阳,那里常年聚集着退休带孙子的老教师,每当周见弋出现, 他总是这个圈子里的焦点。

    当同龄的小朋友连十以内的数字还念不清楚的时候, 他已经会背“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了;当别的小孩刚学会唱“春天在哪里”, 他已经在外公的启蒙下搞懂了象棋的规则。

    他不认生, 口才了得,有一套自己的小逻辑, 常把隔壁的爷爷奶奶逗得捧腹大笑, 一口一个聪明宝贝地喊。

    同龄小朋友也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转,外公外婆会给他买各式各样新奇的玩具, 今天是遥控赛车,明天是变形金刚。

    尽管这常常被父亲周槐安痛批是一种溺爱和浪费, 却丝毫不影响其他教师子弟被他馋哭。

    但,温听晨是个例外。

    周见弋第一次对这个女孩产生较为深刻的印象,是在他向别的小朋友展示舅舅送给他的一整套奥特曼玩具的时候。

    小广场所有的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两眼闪烁羡慕的光芒,唯独温听晨无动于衷。

    她穿着粉色的碎花小裙子,扎着两个圆圆的小丸子,在茂密的树荫底下缩成小小一团,没有分给周见弋一秒的目光。

    她在看蚂蚁搬家。

    一堆破蚂蚁搬饼干屑有什么好看的,竟然比奥特曼更有吸引力?

    周见弋气坏了,借着和小伙伴打闹的机会,跑到她面前,对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小黑影猛呼一口气。

    蚂蚁被他的龙卷风吹得四散逃窜。

    周见弋叉腰大笑,以胜利者的俯视她。

    他在等她哭,等她跑去跟他外公告状,可那又怎么样,外公才不舍得打他,顶多轻飘飘说两句。

    然而,温听晨没有。

    她盯着地面愣了好久,久到周见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久到他心里没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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