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继承遗产了: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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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喝醉了。

    他?想把她扶回床上, 可刚刚吐过的鹿露坚持要去?卫生间漱口。

    林泮拗不过她,扶她进卫生间洗漱。

    漱口水冲了两遍, 再来一遍清水,鹿露总算觉得口腔舒服很多,电量也彻底耗罄。林泮把她扶到床上, 她就直直躺下?不动弹了。

    哎哟,跳舞的时候不觉得, 这会儿躺平放松,脚掌有点疼, 小腿酸得厉害, 发型好看归好看,头纱戴久了扯着头皮, 脖子也难受。但就算浑身不舒坦,鹿露也坚决不动一根手指头, 万事等?明天睡醒再说。

    酒意上头,大脑的运转速度也大幅度下?降,她迷糊半天,直到头皮忽然松弛,才意识到林泮在帮她摘头发。

    他?剪断所有的发圈,把她喷涂了定型水的发丝散开,后脑勺终于能?舒舒服服靠在枕垫上了,动动脚趾,鞋袜不知几时消失无踪,再也不能?束缚脚趾头。

    放松了。

    林泮看她扭扭身又沉沉睡去?,没有被吵醒的样子,暗松口气,打湿化妆棉,慢慢擦掉她脸上的浓妆。

    蓝色的眼影和粉紫色的唇彩被擦去?,露出她原本的肤色,比起鬼魅美丽的僵尸新娘,睡着的鹿露只是一个样貌秀丽的普通女孩,但剥去?外壳的妆点,此时的她又是最?真实?的样子。

    林泮拧了块温热的毛巾,敷在她脸上,擦掉残余的卸妆凝胶。

    她皱皱鼻子,没有躲开热气的蒸腾。

    残余在额间的亮粉也消失了,暖黄色的床头灯下?,她的皮肤如白瓷无暇。林泮握着毛巾,动作不自觉放缓、再放缓,直至停滞。

    他?凝视着床上的少?女。

    她的鬓发被毛巾的热气弄得潮哒哒的,双颊泛着酒气的潮红,婚纱却还是十足美丽,暖光中和了银粉的幽丽,变得温暖绚烂,像极了遗落的阳光碎片。

    好似梦里的场景。

    ——关于婚礼的梦。

    这是他?夜深人静之?际最?隐秘的慰藉,身体疲惫不堪,前路渺茫,他?便会在脑海中勾勒那天的场景。

    不奢想多么盛大的婚礼现场,亦从未考虑会有多少?人参加,吃的是什么珍馐,喝的是什么红酒,温暖的梦里,只有一位面容模糊的小姐,她穿着普通简约的婚纱,也许是买来的二手货,颜色有点旧旧的,但没有关系,在林泮心里,她就是一切。

    他?们?简单完成登记,可能?没钱去?教堂或者酒店,就这样无声地回到家里。

    她可能?不爱他?,兴致也不高,回到家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如果运气好,她爱他?,那么或许他?们?会在小房子里一同分享一个美味的蛋糕,作为结婚的庆祝。

    彼时,烛光暖融融地照亮陋室,映出她的脸庞。

    这是整场梦境最?美的一刻,恰如此时,床头灯的光晕笼罩着婚纱少?女,她酣然入梦,犹如名家的传世?油画,安静却充满吸引力。

    林泮深夜的臆想以这样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慷慨地展现在他?眼前。

    “她”还是鹿露。

    太不真切,比梦还像梦。

    因此,哪怕林泮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了,眼睛却无法转开视线,定定地望着她。

    多么不可思议啊。

    假如鹿露真的结婚,穿的必定是价值数百万的奢华婚纱,绝不会是今天的鱼尾纱裙,陪在她身边的人也绝不会是他?。可上苍竟然难得对他?慷慨一次,在这万圣节前夜,她穿了件古旧的古典婚纱,还原了他?的绮梦。

    平时再理?智清醒的人,见?到幻想这般真实?的呈现,恐怕也难免恍惚。

    林泮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缓缓贴在脸颊边,清醒地沉浸在了美梦里。

    他?对自己说,我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也绝对不敢冒犯她,只不过……只不过是静静地做一会儿梦,就算贪心一些?,也算不上无耻卑鄙吧。

    就一会儿。

    我什么都不会奢求的。

    就一会儿会儿。

    她不会知道的。

    这一时半刻是上苍怜惜他?,偷偷给予的温存幻想。

    他?只是接取了怜悯,仅此而已。

    林泮拼命说服着自己,慢慢侧过脸,嘴唇游离在她的手背片刻,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

    太轻太快,好像一个意外。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漏风的心脏关上窗户,冷风不再呼号,天寒地冻的夜里,他?摸到别人家温热的暖气片,没有知觉的手指终于有了一点灵活,于是轻轻吸气,勒令自己松开手。

    一根手指,再一根手指,握紧的拳头在微弱的暖气下?慢慢展开,放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五分钟后,他?做到了。

    梦醒人也醒。

    林泮看看手环,他?只是发了十来分钟的呆,很好,空间站的时间和地球有微妙的误差,被吞掉十分钟,不会有任何人察觉,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如同往常一般拉过羽绒被,小心盖在她身上。想了想,怕婚纱勒得她难受,晚上睡不舒服,又坐回到床沿,半抱住她的身体,解开了后背的几处暗扣。

    应该没问题了。

    林泮把她放回被窝,关掉壁灯。

    晚安。

    他?踩着厚厚的地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静音门合拢,没有任何声响,要通过室内的心跳,判断有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鹿露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没有睁眼,憋在肺部的空气慢慢吐了出来。

    心情像草莓麻婆豆腐一样复杂-

    鹿露第二天的表现,就好像一个宿醉的倒霉蛋,蔫蔫的,老走?神,提不起精神,还喜欢扶着头。

    林泮给她拿了解酒冲剂,泡好端到她手边,顺便道:“昨天是阿尔伯特王子送您回来的。”

    “我吐了吗?”鹿露麻木地问。

    他?说:“吐了一点,您喝多了。”

    鹿露托住双颊,惆怅地叹气:“果然酒不能?多喝,中午喝点粥吧,这里有没有?”

    “有的。”林泮分得清梦境和现实?,毫无异色,“空间站的餐厅还不错,您想在房间里吃,还是去?餐厅吃?”

    “去?餐厅吧。”鹿露说,“吃完回家了。”

    林泮喜欢“回家”两个字,哪怕并不是他?的家:“好的。”

    空间站的餐厅就是原本的食堂区,供空间站成员使用,内部装修也保留了年代?特色,但餐食不仅有自助,也能?点餐。鹿露点了海鲜粥和一些?清淡的菜,咖啡和奶茶都不要,就喝大麦茶养胃。

    “嗨。”苏珊端着一碗沙拉走?过来,微微尴尬,“我可以坐这吗?”

    “当然,坐。”鹿露往嘴里塞了只虾仁,含混地问,“有事?”

    “昨天晚上我喝多了。”苏珊说,“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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