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深处: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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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说:“如今命不由我,但总有由我的一天,我要为我自己报仇。”

    “你还没忘记那野猫的事。”

    “忘不了。”

    外面开始有响动,那被砸晕的小太监应是站起来了,揉着脑袋左顾右盼,最终决定瞒下这件事。可他头痛欲裂,压根站不住,再看看紧锁着的“牢门”,准备偷个懒。

    他的脚步声去了,紧接着有蹑手蹑脚的动静,来拨弄花儿门外的锁。

    花儿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有那沉静的呼吸声,知晓是衔蝉,便挪至门边轻声唤她:“衔蝉。”

    拨弄门锁的声响停下了,衔蝉的脸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花儿,果然是你?”

    “是我。”花儿听出衔蝉有些急了,忙安抚她:“我自己进来的,你不听管我。但是衔蝉,照夜不见了。”

    “他被抓来了吗?”

    “不出意外也是在这里。”

    “衔蝉。”飞奴轻声叩门,将衔蝉引到他门前,叮嘱她:“天亮后狗皇帝还会回来,他若在你屋里睡觉,你可以在他耳边喊:娘亲、娘亲。”

    “我记得了。”

    衔蝉冒死前来,又匆匆离去。这深宅大院这一晚这样不寻常,异样静谧。衔蝉先是叫秋棠出去探看,发觉少了很多人,又故意制造出响动,平日里来得快到侍卫却并未出现。她这才敢出来。

    心中记挂着失踪的照夜,回到屋内一直在思索:照夜会被关在哪里呢?天已擦亮,衔蝉听到各屋开始有了动静,有人依照约定,将香灰倒在门廊下,一时之间各种香味弥散开来。小太监又开骂了,骂他们不长眼,整日找麻烦,待会儿主子照惯例来了又要怪罪了。

    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飓风,将衔蝉的屋门吹开了。秋棠抱怨了一句忙去关门,二人费了好大力气用力推那门,此时屋顶瓦片被掀开,有人从屋顶被掀下来,秋棠惊得睁大眼睛,关上门后对衔蝉道:“怎么回事,这一阵妖风!”

    衔蝉想起墨师傅曾说:天下大变之前多有异兆,这一年先是不停的雪,再是这妖风。

    外面天地变黄,狂风卷着飞沙走石,一时之间一切都看不清了。众人都关紧了门窗,任由那妖风拍着门,将极寒送进屋子里,都速速回到床上裹紧了被子。办差的小太监也裹着披风回到脚房内,见那风没有停的迹象,索性烫几壶酒对饮起来。

    衔蝉听到她的屋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她从床上跳下去,看到消失的照夜。

    秋棠见状,忙将照夜推进里屋,而她则守在了门外。

    衔蝉心口剧烈起伏,含着泪水道:“花儿说你消失了,我还想去寻你。你不是也被抓进来了吗?”

    “被抓的那人不是我。”照夜上前一步,握住衔蝉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唤她名字:“衔蝉,衔蝉。”

    衔蝉用力抱紧他,哽咽一声:“我想你好苦啊!”

    “衔蝉,你听我说。”照夜抱着衔蝉说道:“我知你这几年为何留在这里,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在距你最近的那个拱门后头,第三棵树下,我埋了东西给你。风止了你去拿,别怕被人发现,那些侍卫已经被杀干净了。”

    “你们杀的吗?”

    “不,不是。这其中有很多事,待一切结束我会与你说!”照夜又再次抱紧衔蝉,颤抖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衔蝉,如今情势吃紧,好在花儿和飞奴都在这里。我也能放心去了!”

    “你去哪?”

    “我…”照夜想与她做些什么,又怕她担忧,只是笑道:“别怕,我不会有任何事。你只管放心!”

    外面飞沙走石,没有停歇之意,照夜不得不走,衔蝉见他好歹见他一面,心微微定下来,又觉得这非同寻常的除夕光景怕是真要出大事了!

    那唱戏的不知为何,突然在自己屋内扯起了嗓子唱了起来,在呼嚎的北风中,他的嗓音格外凄厉,没有丝毫委婉的戏腔了。

    不仅是他,风中弥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被吹进了各个屋内,有人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砸东西,口中嚷着一些奇怪的话。

    这瘆人的氛围蔓延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孩童开始在襁褓里不停地哭,而狗吠声一声又一声,直叫得嘶哑。老人一边寻东西抵门一边抱怨:“大过年的,怎的刮起这样的妖风!怕是要出事!”

    客栈掌柜钱空命小二关紧门窗,自己则跑上楼去,守在一扇窗后,将窗纸捅个窟窿,眼贴上去向外看:那条御街之上,几十匹战马上驮着一个个巨人,顶风而去!

    第100章 春闺梦里人(二十九)

    “掌柜的, 窗破了!”外邦人对着钱空哇哇乱叫,这奇怪的大风要将人吹死了,他们坐在那喝酒都不得消停。

    钱空和小二又急着去堵窗, 半晌忙出一身热汗来, 偏又赶上外头顶风冒雪来了几个人,身着黑色毛皮大氅, 进门时候低着头,将客栈里的光挡个严严实实。

    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疤, 巡视一周将目光落在钱空身上, 问他:“你是掌柜的?”

    钱空下意识觉得这几人不好惹, 点头哈腰上前陪笑:“是, 是。”又招呼小二看茶。

    为首的推开小二端上来的茶壶,问钱空:“我问你, 朝瑰公主可在你客栈前与人打了一架?”

    钱空闻言看他们,这身量形态,依稀是鞑靼武士了。他小心翼翼道:“是,就在前头不远。”

    “与谁打架的?打架那人可是白栖岭的夫人?”

    钱空一看, 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就点头:“是, 是。”

    “那夫人可在白府?”

    “这…按道理说是在的。您几位要吃些什么?”

    “热面。”

    “妥嘞!”

    钱空寻个辙子去了厨房, 要小二找个人给白栖岭送个信,原以为朝瑰死了, 鞑靼山高路远, 花儿与她打那一架过去了,如今发现事儿大了, 鞑靼找上门来了。那小二看到外面飞沙走石, 却也没惧怕, 头顶顶个锅以抵挡顽石,一咬牙出门了。不出片刻又回来了,铁青着脸,上下牙齿打架,哆嗦道:“掌柜的,出事了!”

    原是这小二出了门,天刚擦亮,天地昏黄,大风吹得人东倒西歪,他半眯着眼睛赶路,一脚踢在什么东西上,低头一看,是一具尸体,小二吓坏了,再向前看,前头歪歪扭扭躺着几具尸体。

    此刻小二指着前厅方向,对钱空道:“那几个人…要报官吗?”

    “休要报官!这年头报官无非是自寻烦恼。”钱空叮嘱小二招呼好那些人,自己则出门去寻个送口信的小叫花子。果然在角落里寻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钱空丢给她一件棉袄,两个馒头,问她:“那个呢?整日里跟你在一起的那个!”问的是小阿宋。

    小丫头抹了把鼻涕,摇头:“不知去了哪里。”

    钱空上前对她说:“你去白府送个信,就说朝瑰公主家里来人了,要二爷好生应对着。”见那小丫头可怜,怕被风刮走,遂教她:沿着墙根走,有瓦片刮下来就躲着点。

    钱空做完这些方回到客栈,听那几个鞑靼叽里呱啦说话。他早些年跑江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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