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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百花深处》 70-90(第10/35页)
心头热的像烧了一把火。他整日与那些人周旋,放眼四周没有一个真心人,如今真心人来了,还不止来了一个,令他怎能不感慨!
她倒是会挑,选了这样一家鱼龙混杂的客栈,外邦人在京城横着走,她与外邦人混熟,自然也要横着走了;还有那客栈的位置真好,后面是一条僻静幽深的巷子,巷子里的杂巷又通往京城各个地方。尤其离…衔蝉近。
白栖岭隐约猜到花儿此番前来是为什么了,他想:她果然是有这样的胆量的!果然是她!
懈鹰在后头提醒他:“二爷,咱们可以骑马!”
“骑马?”白栖岭嗤一声:“是,可以骑马!”再一看前面,已然到了。
懈鹰觉着二爷变傻了,这样没有章法,生生就要杀到人家姑娘面前了,也不管人姑娘到底想不想见他!
这一天的福来客栈迎来了京城的大贵客白二爷。
从前福来客栈的掌柜的邀白栖岭来此小聚,白栖岭懒得去,今日却主动来了。他进门时双手一把推开客栈门,震得檐下的雪扑簌簌落下,落得身后懈鹰一身。
阵势算是大了,里头饮酒划拳的人都停止动作,回头看着他。
白栖岭环顾四周,看到老和尚戒恶跟三个女子在一起。那束高马尾露出光洁额头的他险些没认出来,他怎会知道三年不见,他的小狗腿子、小花儿竟出落成这样!
他目光太过放肆,那店小二撇撇嘴:白二爷好色果然名不虚传,这三个姑娘才来第二日,白二爷就听到风声了呢!
但那老和尚戒恶却站起身来施礼:“白二爷可是来找贫僧的?”
青天白日在画舫上吃得满嘴流香,这会儿又自称贫僧了。这世道果然人人都有千张皮。
“是。”白栖岭走上前去,懈鹰忙拿一把椅子过去,放到了那张桌子旁边。白栖岭不请自坐,扫量花儿一眼,看到她冷鼻子冷眼,就哼一声转过脸去。
三年未见,双双生疏,又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叙旧,只得装作生人,从家住何处开始寒暄。白栖岭一贯鼻孔看人,此刻也一样,问花儿:“从何而来?”
“来京城做甚?”
“通关文书拿来一看!”
他摆出为难人的态度来接二连三发难,花儿瞪着眼睛一拍桌子问他:“你哪来的东西!凭什么盘问别人?”
小二一看大事不妙,怕那三个彪悍的姑娘惹麻烦,忙上前点头哈腰打圆场:“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是赫赫有名的白二爷。白二爷管京城商道,问一问不为过。”
“管的是商道,管“人道”吗?我管你哪根葱?”
外邦人听说这位就是白二爷,忙上前寒暄问好,白栖岭对人不理不睬,这副鬼样子倒是几年未变。
花儿等人的面好了,小二端上来,白栖岭便道:“给我也来一碗。”
“掌柜的请您楼上雅座,吩咐着为您备了好酒好菜。”
“那这位方丈一起,我还有其余的卦想请方丈卜。”
戒恶原本在一边安静坐着,闻言抬起眼来,莫名道:“这几位姑娘自带祥兆,不若同去?”
“可。”
白栖岭一拍桌子,转身随小二上楼。懈鹰跟在身后,看到自家二爷的脖子红了一片,心中替二爷高兴。好歹这人是在眼前了!
白栖岭故意走慢,等花儿并排上楼,侧头看她一眼,发觉她已及他肩膀高。谷家军虽苦累,但养人,将一个那样孱弱的人养得这样康健;再看她的身板,亦不是三年前的身板了,她像花儿全然绽放了;还有她的神情,那般坚毅。
花儿没白栖岭那些复杂的心思,她只是看了眼他的胳膊,淡淡道:“若那手无用,不如就砍了它!”
第76章 76春闺梦里人(五)
“它碍你事了?”白栖岭问她, 但此刻已行至楼上,二人再无说话的机会,花儿淡淡瞥他一眼, 退到他身后去。
都言在京城中,白二爷虽为贱商, 但阵仗不输二品大员。譬如此刻,那看起来像老江湖的客栈掌柜, 也带着旁边店铺诸多好友起身恭迎白栖岭去上座,就连对他的同行人都点头哈腰。
花儿犹记燕琢城的鸿门宴, 白栖岭切了别人手指头,猜测今日或许也会有某些麻烦。跟燕好交换一个眼神, 燕好便领会。在别人斟酒之时说道:“我们姐妹三人是不饮酒的, 辛苦换杯热茶。”
“不喝好, 不喝好。”客栈掌柜姓钱,因着逢人便哭穷,旁人叫他钱空。钱空看起来是个庸人, 守着这一家客栈, 收住南来北往的商客, 倒也能丰衣足食。此时颇有眼色,为几位姑娘换了热茶, 还命跑堂的给懈鹰单独备饭。
白栖岭和花儿席间并无交流,但藏于桌下的腿倒是会找,故意踩了花儿一脚。花儿见他眉头扬了一下, 不低头也知就是他,当即狠踢了他一脚。
她心中有气, 就算当日很多话来不及说清楚, 就算三年人心易变, 但也不至于这样变,从一个千人怕的冷面人变成一个流连风月的人。她虽心中不信他会至此,但就是生气,看着他那只手,总有剁了它的念头。
桌上推杯换盏,桌下逞凶斗狠。白栖岭是因着太过想她念她,花儿是因着气他。钱空其人从前属实是跑江湖的,为人颇有几分眼色,这一桌人都被他照顾得很好。席间还对白栖岭道:“从前去扬州,见到扬州的女子果然不一般。得知皇上赐了二爷一个,想必也是绝色。”
“绝色。”白栖岭随便应付道,见花儿又看了眼他的手,那手便热了起来,不知它犯了什么错,要她这般冲它用力。
“听闻明日河边有灯会,外邦人带了许多新鲜玩意儿来,各府的公子小姐们也都会来看。就连…”钱空压低声音:“就连三巷里头那些绝色,明日都会出来。”
“三巷的绝色?”花儿不懂,径直问道:“什么三巷角色?”
钱空忙嘘一声,提醒她:“姑娘你初来京城,大概不知,三巷是京城人都知晓的。那里有皇上的乐园,养着许多…”钱空不知该如何措辞,他虽跑惯了江湖,却也不至于口无遮拦,谁人不知三巷都是倒霉人、可怜人,那些下作的词在他喉间被他咽了回去,憋了半天才憋出句完整话来:“养着许多皇上的有缘人,都是这天下数得上的独一无二的人。”
花儿想起那一日被娄擎痛打的衔蝉来,就猛然一拍桌子,旁人被她吓到,她却说道:“皇上果然有福气!”
白栖岭一直在看她,知晓她心里难受,就岔开话题:“是看灯还是看人?”
钱空顿悟,忙道:“看灯看灯。今儿一早听到外邦人说还有很多新鲜玩意儿,朝廷给他们划了地盘,要他们卖那些东西。总之是好玩。”
戒恶趁机问白栖岭:“白二爷可有门路,助贫僧在这灯市摆个卦摊。”
“去就是了。”
“那咱们去给方丈帮忙。”柳枝适时道。
“可你三人在,倒显得贫僧是花和尚一般。”
“你本来不是花和尚吗?”柳枝反问道。
众人哄堂大笑,戒恶也不恼,手掌心慢慢抚过自己的光头,在戒疤那里尤其用力,半晌后,那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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