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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兵荒马乱》 50-53(第2/7页)
这是个小房间,明显是医院。几台不知名仪器靠墙放着,自己身上没有插管子,和电影里不太一样。
许知意酝酿了几秒钟,鼓足勇气,一使劲——
坐起来了。
她第一时间低头看看自己。
两条胳膊在,两条腿也全都在,手指头一根不少,甚至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没有换病号服。
下一个念头是:
寒商。
那辆车撞上来的时候,寒商抱住她,带着她一起扑倒在地上。
这小房间的门虚掩着,许知意火速下床,就往外冲。
蓝紫色的花树下,他望着她的眼睛,说,那颗心,全世界只给一个人做过。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话……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许知意死命控制住脑中不好的念头,刷地拉开门。
几乎迎面撞进一个人怀里。
是寒商。
许知意整个人都放松了,放松到虚脱,这才觉得从颈肩到后背都因为她急匆匆的动作痛得要命,一阵头晕,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你总算醒了。”
寒商说,声音奇怪地带着鼻音。
许知意抬起头,看见他长长的眼尾竟然泛着红。
寒商小心地抱着她,“你昏迷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梳棕色发髻的女医生从他们身后的门缝里挤进来,笑眯眯,“他很担心你,一直问我们,你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告诉他,绝对不会。”
“过来,坐这边,我再帮你检查一下。”
许知意过去了,手却牢牢地攥着寒商的衣服不肯松。
寒商很明白她的感觉,把她的手从衣服上剥下来,攥在手里,跟她一起过去。
医生又帮许知意仔细检查了一遍。
只有摔倒的时候的轻微脑震荡,还有肩背的软组织挫伤,右手无名指和小拇指大概磕到了地面,也肿着,一片淤青。
寒商自己的左手手腕轻微骨裂,不过他没太当回事,只在问许知意的事。
“她的手指会影响以后画画么?”
医生哭笑不得,“不用紧张,大概过一周就消肿了。”
寒商轻轻地吁了口气。
医生说:“再观察一小时,你们就可以走了。”
等医生出去了,寒商才说:“是冲着我来的。如果你真的出事了……”
他说不下去。
许知意知道。
在看清驾驶位的男人的一瞬间,不知为什么,许知意本能地想起了前些天,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的潜入后院的那个影子。
一样的瘦瘦小小。
“又是交通肇事。”寒商说,“司机人没跑,在原地等着,手法和当年如出一辙。连司机的国籍都一样,是前一段时间旅游签证过来,滞留在这里的东南亚黑民,警察已经把人带走了。”
如果只被当成危险驾驶,不是蓄意谋杀,就算人撞死了,最多也就是坐十年牢而已,说不定还能减刑。
这次没有成功,只让人受了轻伤,估计只是拘押一段时间后,驱逐出境。
许知意有点奇怪:“你爸他们不是已经不能自由行动了吗?”
竟然还能遥控杀人。
“不是他。”寒商说,“我猜测,应该是寒翎或者他妈妈。自从我把VirtuaSpace做起来后,我爸一直在想办法通过各种渠道联系我,想要言归于好。去年底,还找到一个我没办法拒绝的中间人,想安排今年在欧洲见一面。”
如果寒商回家的话,会直接威胁到寒翎的地位。
许知意:“寒翎他们不是也抓起来了吗?”
寒商说:“我估计,应该是他在出事前安排的。”
结果他们人被抓了,买来的凶手还在继续干活,今天终于被他找到一个下手的好机会。
寒商把许知意的手放在手心里,“你不用操心这个,我来处理就行了。”
许知意点点头。
寒商低头望着她手指上的淤青。
只差一点。
他心想。如果那时候他迟疑半秒,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进停尸房了。
可是还是害她昏迷了那么久。
这两年,他曾经试着找过当初那起车祸的证据,可惜年代久远,就连撞人的司机,没进监狱多久,就在一次斗殴中死了。
这次,有人自己主动把证据送上门。
他们能买凶.杀人,他就能让凶手反咬他们一口。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高中男生。
碾死他们,易如反掌,只是差点就害死许知意。
在她一动不动时,寒商想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害怕到心底发抖。
如果她死了,或者永远醒不过来了,每个害死她的人都要千刀万剐。
两人在医院留到许知意的观察期结束,才离开医院回家。
寒商的外伤比较重,不过有衣袖遮着,看不太出来。
乐燃跟他们打招呼:“你俩去哪了?”
“去看蓝花楹,”许知意说,“花季快要过了。”
看花看进医院里。
寒商把许知意送回房间,让她躺好休息,难得地回到自己房间。
决不能失去她。刚刚她昏迷的时候,他脑子里全是这个念头。现在也是。
寒商拿出手机,找到裴长律。
【裴长律,你具体什么时候来澳洲?】
马上就要十二月了。
消息刚发过去,裴长律就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中透着一点疲惫:“我这一两天就过来。正在看机票,打算一会儿告诉知意。”
他说他马上要来。
寒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镇定,“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天。”
裴长律说:“因为我发现,知意对订婚这件事,比我原以为的还要抗拒。”
寒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抗拒??
她不是亲口说过,打算年底和裴长律订婚么?
难道最近两个人亲密无比的关系,让她改主意了?
寒商还没想清楚,就听见裴长律在继续说话。
“开始的时候,听她爸妈的意思,我以为她对我们订婚这件事是默认的,我猜是因为我还没有直接对她表白过,她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可是后来我发现,她从头到尾,就是真的不想。
“而且她仿佛觉得,我也应该不同意。”
裴长律叹了口气。
“她好像把我们两个脑补成一对联手对抗父母包办婚姻的好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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