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 29、冷漠的酷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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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蔽对她的这双眼睛有些印象。

    未施粉黛的眼眶内是一对澄澈的瞳孔,像是迷途的幼鹿初闯无垠的森野,蒙昧无知中带着新生的朝气。

    很鲜活。

    他竟不由地想起,儿时刚被母妃放养时的自己,或许也是瞪着这样一双鲜活的双眼,亲眼去瞧看那满目陈旧的太极宫,再一步步艰难地武装起自己的盔甲,不被此间的灰尘浸染了五彩。

    几阵暖风吹过,日光照起溪水的粼粼流光。

    咸毓支吾着开口,斟酌着怎么回绝人家引荐她去膳房打工的好意。

    “……殿、殿下?”她试探地轻声叫他。

    他闻言,蓦然回了她一个冷眼。

    一声不吭。

    咸毓心里七上八下的。

    话说冷漠的酷盖怎么交流来着?话少就是个率先的难题。刚才人家好心开口,她不仅没表达感激,还……算了,咸毓直接说道:“您的好意我、奴婢心领了,可实在难当大任,还是不了吧?”

    她像个小矮人似的蹲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拧着抱在怀里的裙摆。

    涓涓溪流声伴着一霎的时间流逝,随后只听得他开口冷冷的一句:“你说什么?”

    这人前后的口气听起来也不怎么像是强招打工仔。

    于是咸毓硬着头皮重复道:“奴婢就不调去膳房了吧?”

    时至今日这个小宫人竟然还没熟悉宫中的情形?

    楚蔽无意纠正她的言行,复又低头看了一眼蹲在溪石上的她,和溪水下的小东西。

    他负手说道:“你随我来。”

    咸毓一听他这话可不是刚才有选择的语气了,这句算是命令。。

    行吧,咸毓听话地站了起来。

    楚蔽正要转身走去,身后骤然响起一道轻呼和水花声。

    他回头就看见她一只脚尽数踏进了溪水里。

    咸毓:“……”

    她讪讪道:“脚麻,脚麻。”

    说着稳住重心从溪水里走了出来。

    湿了一只鞋子倒是小事,咸毓赶忙朝他申请道:“殿下,我本在此等小姐妹取罐子来。”她衣袖下的手指指向身侧溪石——“捉蟹。”

    咸毓抬着眼,眨了两下:“若是跟着您走了,她回来后没见着奴婢该如何是好?”

    楚蔽觑了一眼她略显狼狈的宫装裙摆,顿了顿,说道:“那你捉吧。”

    哈?

    ……

    咸毓任劳任怨地捉了不少的小螃蟹——全部装进了她最外层的宫装裙摆上。

    时下的衣裳繁冗复杂,单薄的布料一套就要好几层。咸毓包裹起一团小螃蟹,捧在双掌中。

    她心底倒也不再多想。反正这位铁了心地命令她,她做就是了。

    这时他丢给了她一根枯木枝。

    “识字吗?”

    咸毓:“……只识得几个。”

    长得和简体字一样的繁体字。

    楚蔽正要皱眉,就听她道:“那就画画。”说着就爽快地一手抱着身前的包裹、一手拾起了枯木枝,就着一旁的土地上动起手来。

    他走近一瞧。

    终究皱起了眉来。

    “你画的是何物?”

    咸毓下意识回道:“我呀。”

    ……楚蔽定睛看着地上那只小鸡仔。

    咸毓画的简笔画,她传达简单的消息而已,只要保证团儿能看懂就行。

    头顶上方的酷盖冷着声问道:“那为何上头的人身后长着羽翼?”

    咸毓心里回道,因为画的是你呀。

    你一个高贵的殿下借走了本无辜小宫女,可不就是“老鹰叼走了小鸡仔”嘛。

    不过他是皇子,古时候总说龙生九子、神兽她画不出来,而她又不可能真直接把他画成老鹰。

    咸毓简单地画好简笔四宫格连环画,跟团儿表达了她被一个路过的贵人暂时叫走了,叫团儿看到后先回去,之后她不久应该也会安然无恙回去的。

    最后咸毓把枯木枝直插在土上,竖起了显眼的标识。

    楚蔽收回了瞧看地上不堪入目的画技的目光,沉着身问她:“你方才说如何做醉蟹?”

    “就……”其实也没做过的咸毓估摸着回道,“泡酒里。”

    *

    咸毓抱着一小包裹的小螃蟹跟在他后面。

    这会儿要说她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她一边厚着老脸开始联系系统,一边又感觉这酷盖虽然话少但也长得不像是个坏人。

    咸毓感觉自己走了挺久的路,两人在一座荒僻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她望了几眼远方,恍惚都能望见宫墙了。

    看来这里是后宫最角落的地界了,比她住的地方还要偏。

    楚蔽推开了熟悉又陌生的院门。

    院子里荒草丛生,墙边有一棵枯树。

    他也没顾身后的人,径直往前走,在枯树前蹲了下来。

    咸毓本是安静又安分地跟在他的脚步后面,直到见这人突然从自己的腿侧取出一把匕首来。

    她一惊,恨不得立马退避三舍。

    楚蔽瞥了一眼抱着衣裹的她。

    自顾动手挖起了土来。

    他手起手落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埋在枯树旁地底下的东西就显露了出来。

    咸毓瞪大眼睛。

    她好像反应过来了这位的用意。没想到是个面冷心热的酷盖,竟然听进去了她的话,还好心过来挖东西。

    她走上前去,一同蹲下,等着他开口。

    楚蔽将暗红油纸上的土粒抹去,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往昔的回忆,缓缓说道:“这是我母妃埋下的。她说叫……”

    “女儿红?”咸毓犹豫地回道。

    楚蔽:“……”

    他又冷眼觑她。却也不再多添介绍。

    “普通的酒酿罢了。”

    吃了没古代文化亏的咸毓缩了缩脖子。

    所以这人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吧,母妃都已经去世的那种,才有空在宫里偏僻的地界瞎逛。

    哎,不就是古代三妻四妾的缘故,子女中总会有几个爹不疼娘又没能力保护的。

    “你家里给你埋了酒?”

    他打断她的思绪。

    咸毓摇头:“家中不兴这……”她顿了顿,“奴婢的阿耶是个‘书生’,在‘乡里学堂’教书的,他戒酒,家中没有过一坛酒。”

    全家杜绝酒驾风险。

    他闻言瞧了她一眼,倏地说道:“我没有阿耶。”

    咸毓眨眨眼。

    这话的潜台词是父子关系不融洽?

    虽然这位冷漠的酷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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