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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难忍》 16、涟漪(第1/2页)
隧道里,声浪如狮吼,黑色车身流光溢彩,时隔一年多,秦霄终于开回自己的车,路上老妈发来消息,【你爸把你信用卡解冻了,不要乱花钱哦。】
车子像一头伏击已久的野兽猛然窜出隧道,夜风灌进车窗扑在脸上,是钱的味道,也是自由的味道。
这一年秦霄过得难受,老妈偷摸着给钱了就出去玩,玩没了就在酒店躺尸,姑娘没少“认识”,但只有秦霄自己清楚,看似活的潇洒,其实就是行尸走肉。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像个人的,秦霄也说不清,可能是从着手干点什么的时候。
秦霄很快就到学校了,医务室在一条狭长小路的尽头,秦霄提着一大兜东西下车走进去。
秦霄掀开门帘携着一身冷风进屋,没看到季宛,在留观区找了一圈,回来看见季宛站在洗手间门口,一手插着吊针,一手高举着提着吊瓶,看上去想跟校医说话,但校医正在忙。
秦霄走过去,季宛一看到她,眉心忽然一塌,眼里满是光芒,“你还真跑来了……我没事。”
秦霄把手里的东西在桌上随手一放,接过她手里的吊瓶,“上完了?”
季宛有些尴尬,“里面没有挂吊瓶的架子……”
说话间洗手间出来了两个女生,一个给另一个举着吊瓶。
秦霄举着吊瓶走向洗手间,季宛进去后将门虚掩,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应该是单手脱裤子麻烦了些,好一会儿里头才传出冲水声,季宛走到门口轻声叫她,秦霄应了声,跟她一起走到洗手台。
水龙头感应出水,单手洗手只能冲一冲,秦霄伸手帮她洗,又拿来纸巾给她擦干。
季宛表现的无所适从,十分客气,回到病床旁坐下来,看到桌上一大堆吃的和保养品,惊讶出声,“这不会是给我的吧?”
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夸张,秦霄走上前,径自把手摁在季宛额头上,这只手刚才下车后一直提着东西,冻得冰凉,她看到季宛身体明显一颤,但热的头和凉的手一挨在一起,互相都觉得安适。
“我妈给我装的。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我没注意……你还专门从家过来的啊……”
秦霄的手一直没拿开,季宛抬眼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躲闪开,“还是很烫么?”
“正好帮我暖下手。”
季宛:“……”
接下来秦霄就真的用季宛的额头暖起了手,足有一多钟都没把手拿走,支在那里也不嫌累,甚至还翻面。
季宛噗嗤一声笑出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秦霄反以为荣,“现在见到了。”收回手的时候还很满意的跟季宛道谢,季宛笑着骂她,让她赶紧走。
秦霄在一旁的塑料椅子上坐下,打开袋子把家里做的牛肉羹拿出来放在季宛旁边的桌子上,饭盒里也都是晚上做的还没动筷子的饭菜,“趁热吃点。”
季宛看着饭菜蒸腾起的热气,眨了眨眼,垂下眸,声音有些哽咽,“替我谢谢阿姨,我没那么严重,这也拿的太多了。”
“我爷爷让我妈拿的,收着吧,老人家一番心意。”
“你爷爷?”季宛眼睛睁的有些圆,“你都在家说我什么?连你爷爷都知道我了?”
秦霄瞧着季宛,抿唇笑起来。她这表情还怪可爱的,看着看着秦霄的笑容就凝住了,季宛唇间有一抹红,她之前从不化妆,秦霄抬指摁住她的唇看,是血。
“嘶……”季宛吃痛地出了一声。
秦霄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神情郁郁地放开手,起身去找校医开了点涂抹的药,回来放在桌上。
季宛又是吃了一丁点就说饱了,秦霄也没再劝,径自拧开涂剂,用棉签沾上一些,往季宛嘴上涂。
季宛没拒绝,只是浓睫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观察室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晚上开的是一盏盏台灯,昏黄微弱的光照亮一方,仿佛在黑暗中隔绝出一小块暖色的区域,使得每次触碰的感受都被无形放大。
沾着药物的白色棉签化开表层血痂,很快就被染红。
秦霄换了一根棉签:“张嘴。”
季宛闻声微微张开唇。
棉签落在她嘴唇伤口上的瞬间,她微蹙了一下眉,缓缓抬眼,望着秦霄。
眼眶殷红,眼里闪动着呼之欲出,看不到尽头的难过。
那种眼波散发着强烈的牵引,让人有想吻过去的冲动,秦霄脸上平静,但手中动作微顿。
两个人在光晕中静默相对,距离只有一个探身,周遭只剩下彼此呼吸的声音。
药水点滴接连掉落,涟漪不断。
她这个嘴被她自己咬的也让人看着怪难过的,下嘴真够狠,秦霄看的微蹙眉心,有些烦躁,抬手再次将棉签落在季宛唇上,极轻地涂过伤口。
秦霄咽下不合时宜的渴望,缓缓开口。
“我是挺佩服学文学这帮人的脑补能力。我朋友是奔着实用写作来的,没想到换成毛概了,下课才知道好多人以为我跟她是一对儿。”
季宛眸光微颤,眼里有东西在融化。
“我俩是发小,长这么大头一回让人磕成cp。”秦霄解释起这个就有点暴躁。
“我知道。”季宛眸里有一些湿润的笑意,“……她是你爸爸。”
“……”
秦霄把棉签丢进垃圾桶,手肘支在病床边,背靠着病床。不看还能稍微冷静点。
身后传来季宛轻轻的呢喃:“你朋友能在别人面前很坦然的说自己的取向,实在是个很有勇气的人。”
秦霄想了想,应声开口:“薛岚是她家三代独苗,别说动手了,从小就没有一个长辈对她说过重话,也就养成现在这种性格。”
“果然,只有那些从小被充分爱着的人才能这样十足的底气。”季宛音色隐隐发颤,眉目间渐渐显露化不开的阴郁,“而那些小时候留下窟窿的人,时间给他们带来的只能是麻木……我怀疑‘愈合’根本就是一种天赋,或者是由命运带来一个巨大的契机,而这是大多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秦霄微侧过半边脸,她不清楚季宛的童年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但能看出似乎对她的影响很深,以至于季宛说这些话时眸光发紧,仿若紧紧凝视着盘踞在泥沼最深处的毒蛇。
“每个人所处环境不同,要应对的课题自然也不同,你不需要羡慕薛岚,你不比任何人差在哪。”
季宛的手一颤,才回过神似的,语气也恢复了平日的淡然,还带着几分抱歉,“不好意思啊,给你倒这么多负能量。”
秦霄瞧了一眼吊瓶剩下的液体和流速,定了个二十分钟的闹钟,转身趴在季宛腿面的被子上,看起来趴的很是舒适,很快就睡着了。
季宛本来就头疼难受,渐渐也觉得困倦,视线里的秦霄越来越模糊,恍惚间,眼前这个人仿佛不是真实存在的。
接近混沌之际,不知是潜意识的操纵还是神经的抽搐,她用力抓紧了一下秦霄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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