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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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星央忽然开口,声音讷讷。

    他住在谷里的时候,偶尔会仰头看山顶,想象那一方天空外面是什么模样。前几日终于有机会出来,却发现好像没什么不一样,这让他吃饭的时候都提不起胃口。

    贺冬说:“每年开春,都会死一批人吧?”

    “是啊。”他没有悲伤或是唏嘘,显然是见惯了的模样。

    贺灵朝看着谷底,却怔愣许久,喃喃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贺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心知不能再停留,牵着他继续上行。

    他抿了抿唇,收回目光,跟着迈开脚步。

    谁知山顶上竟然也有岗哨,只哨楼换成了一间土筑的小屋,四下门窗紧闭,但透着灯火。

    “布置得够谨慎,可惜抵不过风雪冻人。”

    贺冬啧了声,和大家低声商量怎么把这间屋子夺过来,最后看向星央,“你小子既然是这里的人,去叫门的话,应该能把人骗出来。门一开,我们再一起上,三下五除二快速解决,不给他们报信或是求援的机会。”

    沉思了许久的贺灵朝也看着星央,但不是为了让他去做诱饵,“你知道冬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他歪头想了一会儿,迟疑地说:“就是要和他们打架?”

    贺冬试图理解这少年的思路:“差不多吧。”

    “可老爷们有刀有铁鞭,会把人吊起来打死的。”

    贺冬:“……刚刚差点被打死的是你先前伺候的那个老爷,不是你吧?”

    “是哦。”星央回忆了一下,陷入剧烈的头脑交战中。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违逆那些老爷们,否则要吃大苦头;但正如这位大叔所说,他们刚刚在山下院子里不止打晕了最大的老爷,还打死了好几个管事的老爷。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推翻了,他有些不确定地认真地问:“我们真的可以打他们吗?不会被罚吗?明天还能有饭吃吗?”

    他问完贺冬,又去看贺灵朝。

    “他们都是坏人,把你还有你那些兄弟禁锢在这里奴役,是不对的,违反律法的。”贺灵朝说:“你能听明白吗?”

    星央摇头,但他能分辨对方的情绪,遂努力地理解:“就是可以打他们的意思?”

    贺灵朝转换思路,用他的话回答:“对,打赢他们,你就自由了,不用再回到山谷里。”

    再也不用回去了吗?星央脱口而出:“那我的兄弟们呢?”

    “他们也会和你一样,离开谷里,不用再这样没日没夜的干活,还要挨打。”

    “是这样的吗?”少年裹着不合身的斗篷,自言自语般问完,突然转身跑向那座小屋。

    剩下三人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跟着奔过去的时候,星央已经在“砰砰砰”地砸门。

    屋里传出一句甘沙话,带着凶狠与不耐烦。

    星央大声回了一句方言,门没开,又吼了一句,门被从里打开。

    贺灵朝只看到似乎是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开的门,下一刻,星央就扑了上去,将那汉子猝不及防地压倒在地,抓着对方的头发一扭,将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对着泥巴地,又快又猛地砸起来。

    那汉子的手脚只扑腾了两下,就瘫软下去,再也没有动作。

    屋里还有一个汉子,抓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然而还没等他举起酒坛,贺冬当胸一脚踹过去,紧随而来的护卫在要害补上一刀,便让他做了醉死鬼。

    “星央!”贺灵朝怕少年气血上头起癔怔,大喝一声,令他住手。

    后者喉中发出猛兽咆哮一般的呜咽,回过头,眼神却清亮亮,如屋外的雪地,如天上的星星。

    “我打赢了?”他松开手中的头发,将那张满是血和泥的脸看了又看,确认这人已经死了,高兴地说:“我打赢了!”

    他爬起来,举起双臂,“贺灵朝,我把他打死了,但我没事!”

    “嗯,你没事。”贺灵朝松了口气,看着他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也抿唇一笑,然后说:“之后也不会有事。”

    两个大人将那两具尸体拖到屋外,再回来把门关上。

    屋里升着火盆,虽气息难闻,但到底比外面温暖许多。

    贺灵朝搓着脸问:“冬叔,我们之后怎么办?”

    “等。”贺冬说:“雪太大了,先在这里等一等,雪停再走。”

    四人在屋中搜寻一圈,找到些水和食物,加上原本携带的干粮,互相分食,也有七八分饱。

    之后,贺冬与护卫让两个小的休息,他们轮流出去查看谷底的情况。

    曈昽时分,雪渐消,谷底这一批货也已备齐。

    劳作大半夜的人们没有吃到任何东西,就纷纷走回靠近谷口的两排房舍之中,挨挨挤挤地倒头睡去。

    贺冬叫醒贺灵朝与星央,四人走出小屋。

    晨曦微明,四下都是朦朦胧胧,屋外的尸体已经被雪埋得严严实实。

    “若是有人上来,人少就杀,人多就跑。”贺冬指着昨晚上山的路说,然后指向反方向,“我查看过,那边也有条下山的路。”

    另三人表示明白,把小屋里的刀棍都拿了出来,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然而他们绷了一上午,太阳从东天挂到头顶,依然不见半片人影上来。

    贺灵朝有些担忧:“要是他们都跑了怎么办?”

    “一山谷的蜃心草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躲在这里。”贺冬笑了笑,“算算时间,给你爹传的信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不急,等他派人来就是。”

    星央想下山,潜进谷里看看,也被贺冬制止,“他们都是劳力,忙了一夜各自睡下,应当不会有事。但咱们要是下去被发现了,肯定会出事。”

    他只能呆在山上,渐渐有些急躁,但强忍了下来。为缓解焦躁,下意识地去和贺灵朝搭话:“你来找你爹?”

    “他爹旧伤复发,伤势很重,他要去照顾他爹。”贺冬代后者回答。

    星央睁大眼睛,“那你爹会死吗?”

    贺灵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的父亲确实犯了旧疾,但远没有奏折中报的那么严重。

    军师之所以会写这封催人泪下的奏折,主要是为了给他一个出京的理由。

    “那就好。”星央替他高兴,眼睛里都露出笑意。

    贺灵朝摸了摸耳垂,更加不好意思,遂决定换个话题:“你之后打算去哪儿呢?”

    他问完才想起这少年无家可归,立时说了声“抱歉”。

    然而星央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抱歉,认真地去想他的问题,脸庞上再一次现出茫然。

    “我要去哪儿?”

    贺灵朝不忍心,问贺冬:“冬叔有办法吗?”

    后者无奈道:“不好办,这边的悬壶堂约同于无,不能指望官府救济。而他有西凉血统,西凉人的样貌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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