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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天明就私奔》 5、00:00(第1/2页)
清晨,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探出头。
弄堂末尾,桂花的香味散漫整条巷子,逼窄的巷道一条通到底,墙缝里潮湿阴暗,生长着一片片的青苔,沟里是下水道的污水味,混杂在花香里。
抬头首先看到不是天空,而是密集缠绕的电杆线。
谢程里从破旧的居民楼上下来时,陈季正蹲在墙角背英语单词,听见声,连忙收了书站起来。
她腿蹲得有些麻了,差点没站稳,幸好扶着墙。
九月的天很热,紧抓着夏天的尾巴不放,肆意凶恶地折磨人。
可尽管这么热,谢程里却依旧穿着校服外套,一丝不苟地拉到底,干净整洁。
他淡淡扫了一眼站不稳的陈季,一秒不到便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陈季早已习惯他这样的冷淡,跟在他身后,步调尽量和他一致。
一如往常,两人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直到上了公交车,她站立握着扶手,谢程里坐在紧邻公交车门靠窗的位置。
这个点,车上有不少学生,清一色都是九中的校服。
车窗露出一点缝隙,风不停地往里灌,吹动少年的短发,露出他刘海下那双浅色暗晦的眸子。
他单耳挂着线式耳机,里面听的是英语听力,细长的脖颈被校服领盖住一半,黑色的书包被他置于腿上。
陈季站在谢程里外侧,两人中间坐着一个人。
忽然司机猛刹一脚,整个车厢的人都不禁晃动了一下。
就在那一晃眼的时间里,陈季看到了谢程里紧拉的衣领之下布满乌青的瘀伤。
陈季久久愣住没有回神。
*
七点四十刚过,谢程里和陈季前后脚踏入高二(一)班的门。
一班的班主任李芳是语文老师,高一的时候带过谢程里和陈季在的六班。
知道他俩成绩好,特意他们两人调配在一起,安排的同桌。
因为高二要分班,所以暑假作业是年纪统一布置的,不论文理,九科都有,开学当天一并交由班主任。
像他们这种尖子生,不止有年级布置的作业,老师还单独分配了卷子。
陈季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卷子,被她用钢卡一类类分好,她拿出最下面的几张,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谢程里的胳膊。
他睥着,清冽的眉眼之间有过几分被打扰的不悦,一闪而过。
陈季垂眸,鼓起勇气地小声问:“谢程里,这道题能和我讲讲吗?”
见他没反应,又失落地将卷子拿回来,刚挪动,就听见他的声音:“哪道?”
陈季滞缓说:“这题第三小问。”
虽然同班一年,但这还是第一次问他题,心里怕被他拒绝。
谢程里讲题很细致,低沉的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灰冷调,在这炎炎夏日里,他就像是一株薄荷,清凉,生爽。
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陈季听得痴迷,有些得寸进尺,多问了两道,谢程里也没有拒绝她。
直到前排传来刺耳的凳子摩擦声,打断他们的探讨。
梁晚睡眼惺忪地撑起脑袋,披散着头发垂在腰间,原本宽松的短袖校服被她穿得格外合身,甚至是有些紧,勾勒出花季少女的良好曲线。
她有些起床气,被吵醒后眼尾都泛着红意,整个人都透着懒散。
梁晚转过头去看时,入眼的是阳光下那病态的白,仿佛连血管都能看得清,她视线停留在男孩修长的脖颈,只是他的拉链拉得太紧了,遮挡住了原本因为瘦而更突出的喉结风光。
是他啊。
被人吵醒的怒气瞬间一浇而散,她饶有兴趣的盯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故意将椅子弄出了点声响。
女孩勾唇,下颚微微抬高,一双极其具有攻击性的眼眸佯装不悦,直直地盯着谢程里说了句:“哎,好学生啊。”
谢程里抬眸与她对视,漂亮的脸蛋与那晚巷口的人对应起来。
黑暗的巷道里,女孩的声音明显又干脆:“朝里面去了。”
她明明有很多选择的,往左去了,往右去了,没注意……
梁晚知道他认出了自己,却是没有丝毫歉意,胳膊放在椅背上,撑着侧脸。
“好学生,吵着我睡觉了。”她责怪的语气带着丝丝娇恬,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
陈季对梁晚盯着谢程里打量的眼神有些不适,那是充满目的性的、戏谑的、讥讽的。
于是她主动打破这场僵局,和梁晚道了歉:“对不起,我们不讲了。”陈季收好卷子。
梁晚像是压根没听见陈季的话一般,直勾勾的视线没有挪动半步。
比起旁人的朗读声,他们两人的声音不算大。而且谢程里全程基本上没说几句话,只是点了几次要害,是陈季一直顺着他的思路说自己解题方案。
谢程里垂眸,自顾自地继续看书。
几秒钟后,一本习册裹挟着风被扔到他的面前,锋利的纸页边缘在他手指上轻轻划过,指背边缘冒出一滴血珠。
红与白的鲜明对比,视觉冲击力很强。
他蹙起眉,再次抬眸望向梁晚,指节在隐隐颤抖。
女孩笑出声,他在生气啊。
陈季见状,连忙拿出纸递给谢程里,对梁晚的态度也不如刚才那般温和,质问:“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真的是莫名其妙。
梁晚抿了抿唇,粉桃般的唇色稍稍一用力就瞬然失色,松开唇齿,又恢复原状。
“听说你成绩很好,帮忙补个作业呗。”
梁晚记得柳苏苏说过,他是光荣榜的常客。
其实柳苏苏说得不太正确,谢程里不是常客,而是在榜首久居不下。
她扔过去的习题册是空白的。
梁晚问:“不补吗?”
刚才陈季质问的声音有些大,一时周遭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朗读声渐渐变成了议论声。
梁晚细细端详着他被划破的伤口,语气缓了下来:“我的冰淇凌,你总得给我道歉吧。补完我的作业,我就不怪你了。”
她笑,笑得真诚,一如那时她道破他的窘迫。
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多少钱?”他压抑着心绪问。
梁晚顿了顿,随口道:“一百。”
隔得近的人都听到了,忍不住唏嘘一口气。
什么冰淇淋,要一百块,这不明摆着整人吗?
有人问那是谁。
梁晚啊,他们班的关系户,人如传闻,为非作歹,又坏又恶,和黎之行那群混混是一路人。
这种人,在他们班就是一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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