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娇柔[无限]: 13、黑桃四【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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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极慢地转过了身。背后是一个接一个往海里跳下去的亡魂。

    “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魔咒。

    他原本想离这个诡异的场景远一些,再远一些。但刚转过身,脚步一顿。

    底舱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那少年站在门口,正遥遥地望着他。

    发现他转身后,没有片刻犹豫,叶楚朝他跑了过来。

    站定在他跟前,池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那少年往前倾身,忽然抱搂住了他的腰。

    “别靠近!”叶楚伏在他的胸口喘了口气,惶恐道:“他们在跳海。”

    温热的身躯缩进了怀里。羽织宽大的领口折叠竖起,池蔚垂眼就能看到少年纤细优美的脖颈线条,往下是一片白皙如玉的皮肤,暧昧的光线下甚至连脊骨深处的凹陷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热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清浅的呼吸铺洒在脖颈,带着惊惧的呜咽,像某种小动物。

    池蔚闭上眼缓了缓,喘了口气,伸手推开少年,“我知道。我没事。”

    他确实没什么事。有事的已经跳海去寻死了。

    他只是冷。

    太冷了。和第一天到达赌局的晚上一样,浑身的热量都像是被身边看不见的黑洞吸走。血液结成了冰渣。

    .

    “这个故事原本就不复杂。只是人心深处的恐惧总是不放过自己,将阴影无限放大后则滋生出来了罪孽。”

    轰隆一声,一道炸雷滚过。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

    “假如说一开始他们就不埋下祸根,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罪恶生意,就根本就不会死。那些孩童被制成笑面人后一直关押在底舱,缺衣少食,伤口溃烂,一船经常活不了几个。”

    门廊下,伴随着电闪雷鸣,雨幕渐渐织起。他们的旁边是底舱一片漆黑的门洞。

    “经年累月他们的怨气化为了阴邪,横亘在底舱久久无法散去。这就是所谓的怪物,在风暴来临时大开杀戒,宣泄愤怒。”

    池蔚坐在底舱的舱门旁,两条长腿只能委屈地半蜷着,手里的打火机磕哒一声吐出微弱的火苗。

    从口袋里摸出的烟已经被淋湿又风干,皱巴巴地被捏在手里成了一团垃圾。

    “所以现在风暴又开始了啊……”他后背抵着墙壁,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夜色和近处昏黄灯光下被雨水淋得一塌糊涂的桌布与吃剩的食物。

    甲板上已经完全空了。所有水手都消失了,或者说是死去了。半瓶红酒倾倒在甲板上,和血液混合在一起,被雨水稀释得越来越淡。

    嘶哑的音乐声还在从收音机里传来,忽远忽近。这原本是一场宴会。

    男人背靠着墙壁,右手捞起半瓶酒,搁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看了一眼叶楚。

    “这个也不能喝?”

    叶楚:“按理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碰,尤其是食物。”

    池蔚点了点头,颇为遗憾地把酒瓶放下。

    叶楚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你流血了。”他说。

    池蔚低头,这才看到自己之前开裂的指甲上一大块干涸的血迹。

    他说:“不碍事。”

    因为确实没感觉到疼。痛觉都已经消失了。他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下一秒,旁边的少年握着他的手指,往唇边靠了过去。

    池蔚:“!”

    他猛地往回一抽手,奈何刚才为了制服李德森用了太多力气,现在手臂只觉得酸软。

    “别动。十指连心,很疼的。”

    少年一边轻声说,一边握着他的食指送到了唇边,然后……用另一只手捏着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把血迹擦拭掉。

    池蔚:“……”

    所以说你只是帮我清洁一下伤口,为什么要加那么多动作戏和眼神戏?

    他还以为……

    叶楚唇边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他帮池蔚把血迹擦干净,然后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池蔚等他包完,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艹,手臂有些麻了。

    叶楚看着他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一秒钟褪去,恢复成惯常的冷峻。他忽然问,“一会儿我们要进去底舱,可能会死。你,害怕吗?”

    “你这话问得真标准。”男人往后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用赞扬的语气淡淡道。

    “一般电影电视剧里主角去犯傻装逼之前,都会有旁边的人问这么一句。”

    “要是我按标准答案来,你指定还得再加一句‘值得吗’,对吧?”

    叶楚愣住了,然后也忍不住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虽然只露了半张脸,但也颇有种雨过天晴的味道。

    本来就是十七八的年纪,非装的老气横秋的像什么样子。

    池蔚低着头,没看到。他前额的头发但被雨水沾湿,揉到了一边,显得有些落魄,也有几分不羁。他肩膀很宽,肌肉线条明显又不夸张。虽然被困在这样艰难的处境里,虽然整艘船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活人,但这人却莫名地给人一种难得的安全感。

    就好像只要他在旁边,无论怎样都能安心一样。

    “一会儿我进去就行。”池蔚思索了片刻,把那根被团成一团的烟重新展开,没再为难自己的打火机,直接咬在了嘴里。烟草潮湿苦涩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来的,总之过会儿你自己想办法找出口,一定要回原来的船上,离开赌局。”

    叶楚微怔,半晌才问:“……为什么?那你呢?”

    池蔚答非所问:“刚才你进去时,里面一切如常,那是因为还没有暴风雨。现在雨越下越大,雨水聚阴,过不了多久那怪物可能就会爬出来。你得在那之前找到藏身的地方。”

    叶楚笑了。少年眼睛很大,笑起来弯成月牙。“可是哥哥,你看这艘船里,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呢?”

    他无辜地后退一步,后背抵上了底舱的门板。

    “我们一块进去。”

    池蔚盯着他,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也行。”他轻声说,“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能顾不上你。”

    叶楚咬着嘴唇,“那我就死定了。”

    池蔚:“……”

    少年抬起眼皮看池蔚一眼,又可怜见地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门缓缓地向一边打开,里面竟然不是完全的黑暗。

    几支蜡烛被搁在中间简陋的木桌上,照亮了半个舱室。周围十几个半人高的铁笼围着摆了几圈,上面都盖着破旧的深红色绒布。

    一股排泄物的骚味和腐烂的恶臭立刻飘散开。

    看上去似乎一切正常。

    叶楚一只手拉着池蔚的衣角,跟在男人身后,趁他不注意,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池蔚走到了正对着他们的那个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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