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开在荒野里: 41. 041 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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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齐悯慈又去看了医生。

    拾阶而上,穿过长廊,这条路走过不下百遍,好像每次的感受都不大一样。

    有时候打算不来了,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慢慢像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

    对她来说,求医无异于拜佛,她不信佛,也不信医生。

    她对季淮初无能为力,但却还是想做些什么。

    郑医生恭喜了她,祝她怀孕顺利。

    说有了宝宝她说不定能从某种程度上获得新生。

    她说她是个很需要确定的爱的人,而一个完全因自己而诞生的生命,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个魔法般的存在。

    她在童年期没有建立过依赖关系,每当她被温暖、善意、怜惜这种正向的情感包裹的时候,都会被狠狠地推开或者伤害,因而她对这个世界始终充满厌恶和不信任,对任何人都存在戒备。

    哪怕是季淮初,她已经明确确定他爱自己,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的暴戾和冲动,她越想靠近他,就越想伤害他,越爱他,就越痛恨他。

    齐悯慈很少这样觉得,她甚至更相信爷爷的选择论,一个人的选择决定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多的伤痛都无法延续那么久,必然内心深处有更顽固的东西在影像她。

    比如她天性的凉薄和残忍。

    无论如何,郑医生看起来由衷地开心,好像这是一件令人喜悦的事。

    她不由问了句:“你不担心吗?”

    一个精神不稳定的母亲想要孕育一个孩子,怎么都不像是一件好事。

    她以为她会劝她慎重考虑。

    郑医生愣了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笑了笑:“你没有发现,你已经变了很多吗?主动去和一个人建立深入的联系让你很痛苦,感觉到不适,甚至也没有办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种痛苦,但你一直在向着他走去,一直没有放弃,这已经是答案了。”

    祁免免从小到大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在她的世界里,她有她独特的认识世界的规则。

    她和这个世界无法融合,也不觉得自己需要融入,直到她找到自己人生的锚点。

    她甚至可能都不觉得改变是对的,但一个人会因为爱,而做出改变,那她其实是不缺乏爱的能力的。

    只是从前没有机会。

    齐悯慈微微出神着:“但还是很糟糕。”

    “你对自己期望太高了。”郑医生若有所思,“但或许是好事,你对自己始终不满意,是因为你很潜意识里其实重视你丈夫的感情,你想配得上他的爱。但是你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他已经爱你了,不是吗?希望你们以后越来越好。”

    他从很早之前就爱她了。

    齐悯慈反复在想这句话,慢慢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笼罩,她发觉自己可以平静下来了。

    没有暴戾、焦躁,也没有悲伤和疼痛。

    像是在浪潮颠簸的小舟,终于行驶在了平静的海面。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季淮初,给宝宝取个名字吧!”这天她醒过来突然说了句。

    但其实他不在。

    她最近常常和不存在的他对话,好像他就在身边。

    家里的佣人以为她疯掉了,偷偷去跟季淮初告状。

    他从公司提前回来,在玄关处叫她名字的时候都透着紧张。

    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开始草木皆兵,这是自己带给他的,齐悯慈常常觉得费解,一个人要有多大的胸怀才能担负得起这种走钢丝一般的感情。

    但可喜可贺的是,她已经能察觉到他这种微妙的感情了,于是她过去抱了抱他:“你怎么回来了?”

    拥抱,温暖的。

    喜悦的。

    “阿姨说你在家里自己跟自己说话,我怕你无聊,回来陪你一会儿。”他委婉地说了句,然后抬腕看表,“下午有个客户要见,你想不想一起?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她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两个人在家里待了会儿,他陪她看了会儿电视,搜索观看记录的时候,他忍不住挑了下眉,问:“家里来过人吗?”

    齐悯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大盘水果,切得很整齐,插了几根水果叉,她在他旁边坐下来,把盘子垫了手巾搁在他腿上,两个人坐在地毯上,外面阳光明媚,竟显出几分温馨来。

    她摇头:“没有。”

    他父母从不往家里来,尤其是季淮初第二次出事后,季家所有的长辈都觉得季淮初鬼迷心窍了,公司最艰难的时候,甚至都没指望他能专心处理正事。

    所以齐悯慈当然是罪魁祸首,他们并不太想见她。

    至于祁家这边,早就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戚了,即便有,大约对祁免免也没什么好感。

    她每天就自己待在家里,偶尔出去走走,保姆和保镖会寸步不离跟着她。

    她的女保镖身高一八零,是个退役的拳击手,长得却很清秀,乍一看会有一种这个人很温柔腼腆的感觉,但打起人来却很凶悍。

    于是齐悯慈喜欢上了拳击,她偶尔会去楼下的拳击馆,私教知道她怀孕,十分的谨慎。

    保镖也很害怕,她看起来就不太像个负责任的妈妈,而季先生又付了太高昂的酬劳,于是他们都觉得这会是个难搞的雇主。

    但其实齐悯慈很听话,那种听话不是乖顺,只是如果谁给了她一条规则,只要她是接受的,那么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下,她都会恪守规则。

    这一条季淮初很早就知道,所以失忆那会儿要结婚,他就说过,祁免免是个恪守规则的人,做出承诺就会严格遵守,从某种方面来讲,比白纸黑字的合同都更有效用。

    她身上拥有太多的不安定的因素,但也有稳如磐石一样的特质。

    或许从一开始被她吸引,就是那种游离的人群之外但又安静自洽的气质。

    除了拳击课,齐悯慈还投资了一家花店,那家花店开在路口的拐角,老板是一个母亲,带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那天路过门口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阵雨,她站在门口躲雨,老板娘递给她一把伞,她说了谢谢,然后说:“我下午来还伞。”

    “不用了,你留着吧!下午我们就要关门收拾东西了,以后可能就不在这边了。”

    “为什么?”她问。

    老板娘苦笑:“房租又涨了,最近生意也不好,孩子要看病……唉,没办法。”

    那是一个不幸患有先天聋哑的孩子。

    花店是丈夫遗留下来的,夫妻两个一起打理的时候都几乎顾不过来,何况是她独自打理,加上带个孩子。

    她招了几次帮工,但都做不长久。

    齐悯慈进去坐了坐,听老板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老板娘温柔地对着小孩比手语,蹲下身来平视女儿,两个人对着比了很久的手语,看不懂在说什么,但她们的脸上都漾着平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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