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欢: 第66章 三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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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下除了这一处,就只有双手腕跟掌心的血痕,以及那露出白骨的断折的右手了。

    “他留的那首诗,怎么念来着?”薛放问。

    周高南转头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他一口本地的土味官话,把这首王维的名句念得奇奇怪怪。

    薛放把这些尸首都看过了,站在门口环顾众尸,隐隐觉着十分违和。

    刺伤,抓伤,割喉,自缢……还有那墙壁上的血字。

    这真的太怪了。

    “走吧。”周高南招呼他:“时候不早了,也不能在这儿呆太长,阴气太重。”

    薛放同他到了门口,忽然一顿,竟又返回到康逢春的尸首旁。

    他举手把下半截的盖布掀起来。

    周高南吃惊:“怎么还看那个?”

    薛放盯着那处的零碎看了会儿,才又将布盖上。

    周高南奇怪地看他:“你总不会是去看到底是大是小吧?”

    “再胡说,”薛放道:“你小心他晚上找你。”

    周高南忙闭口不言,回头向着停尸房方向连连作揖。

    “听说康家还有个小的活着?”

    “是,可也没什么用处,被吓傻了,整天呆呆的不言语。”

    “如今在哪儿?”

    “我看康知县怪可怜,这孩子一时无处去,就先留在我家里了。”

    “那个受伤的呢?”

    周高南皱眉:“二公子的情形不妙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就这两天的功夫了。要他开口只怕都难。”

    说到这里,周高南忽然饶有兴趣般问:“对了,那位杨易杨先生到底为何不曾同行?”

    薛放道:“你跟姓俞的一样,好好地怎么又提他了?”

    周高南道:“我还以为你会带他一块儿过来。”

    “笑话,我跟他还没到那形影不离难舍难分的地步。再说,我来还不够么?”

    周高南目光往远处瞄了瞄,微笑:“我就是说多多益善么,一个能救人,一个能拿人。”

    薛放道:“你以为是买东西啊,多多益善……”

    “该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少胡说!又不是小孩儿,闹什么别扭,”薛放显然不愿意说这些:“行了,我得去趟县衙。”

    周高南迟疑:“我陪你去?”

    “你自忙去。”薛放头也不回地挥手:“我又不是俞星臣。”

    周高南嗤地笑了:“别耽搁太久,中午记得家去吃饭。”

    薛放已经上马去了。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俞星臣站在康昙书房外的走廊上,望着右手侧那刷刷响的树木。

    他至今不知这是什么树,居然在大夏天的落起叶来。

    哗啦啦,风一吹便洒落一大片,铺天盖地地向着他吹来,这幅情形,让俞星臣感觉就如同有人抓了一大把的纸钱扔在了空中,随风飘落。

    有的“纸钱”落地,于走廊上刷刷滚动,擦着他的靴子跟袍摆掠过。

    俞星臣知道自己不该再来此,但康昙的那首题诗总是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魔怔一般。

    他走进书房,却没记着去那堵墙跟前,而是转到了康昙的书桌前,在那张松木椅子上坐了。

    一抬头他就能看到那题血字的墙,那四行字,如一个巨大的谜题之眼,同样在回看着他。

    窗外的树叶还要摇动,映的窗棂上的影子不住的变化。俞星臣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愣怔。

    为什么会是这首诗。

    只是因为喜爱而已吗。

    为什么要写在墙壁上……到底是在什么状态下写下这诗的。

    诗可以言志,可以抒怀,可以记事,可以写景。

    段济所听见的那首《浪淘沙》,便是言志的典型。而王维的《书事》,可以说是写景而后抒怀。

    但是。俞星臣隐约想到一点很不对之处。

    此刻他坐在康昙的椅子上,微闭双眸,身边的日影逐渐消退,白昼成了黑夜,他瞬间变成血案发生那天之时的康昙。

    灯火摇曳,窗外有刷刷树叶摇响。

    不对,不对。

    俞星臣猛然睁开双眼。

    他有一点可以确信:王维的《书事》,极为不适合在那天晚上出现。

    这是周高南他们所无法了解的境界。

    就如同周高南不太相信,俞星臣能判断出是康昙亲自写的这首诗,而康昙在写这首诗的时候是极为快意自在,挥洒自如的,而绝非被人胁迫或者其他。

    俞星臣知道自己的判断左右矛盾,毕竟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磨破手指白骨为笔的情况下还能快意的起来。

    但他确信自己不会出错。

    或者真的是有……鬼?

    刷拉拉,一阵异响,身边的窗户仿佛被什么撬动,慢慢地要被打开了。

    俞星臣不可置信地转头望着,浑身的血都凉了。

    “啪”,窗户被掀开,窗外是薛十七郎探头向内看了看:“是俞大人啊。”他瞪了俞星臣一眼:“我还以为康大人回魂了呢。”

    俞星臣坐着没动,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可不是站起的好时候。

    他的腿都麻了,在薛放出现的瞬间,他的掌心已经出了汗。

    薛放跳进屋内,出人意料,他先注意的不是墙上的字,而是书桌上那盆兰花:“不错啊,虎头兰……可惜没开花。”伸手一拨花叶:“好几天没浇水了,这缺了水可不成。”

    灵枢走进来,扶着俞星臣起身。

    俞星臣问:“薛旅帅对兰草感兴趣?”又吩咐灵枢:“浇浇水吧。”

    薛放转头看着墙上的字:“这字写的……不错。”

    俞星臣道:“确实出色。”但一想到是什么写得,就叫人不寒而栗了。

    “比俞大人的如何?”

    “比我更胜一筹。”

    “该不会是俞大人谦虚吧。”薛放问。

    “并非如此。”说到这里,俞星臣心里的违和感又浓了几分:“其实以前,如灿兄的字确实不如我,但这一处的题字,却远在我之上。”

    薛放道:“是他进益太快,还是俞大人退步了。”

    俞星臣刚要一笑,忽然拧眉:“你……”他没有再应声,只是赶紧回到书桌前,去找康昙所留的手迹。

    康昙的公文颇多,闲暇也有留字,要找并不麻烦,俞星臣很快找到了好几张他的字。

    当把康昙的字都看完后,俞星臣抬头望着墙壁。

    他好像、找到了原因,康昙如此反常的原因。

    “薛旅帅……”俞星臣急唤了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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