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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殿下莫听鬼故事》 17、山林飞雀 十一、十二(第2/3页)
姜凝有些不忍直视地皱了皱眉头,道:“你是谁?”
那婴孩咧嘴望着阵内木人,突然嗤笑出声,声音又尖又细:“你是神女......不,你是姜国的福安公主,你是姜凝。”
“知道我的名头,果然是只恶鬼,”姜凝沉沉地望着他,突然笑了“如此,我也不必问了。你说说,想死在自己的幻境里,还是想死在外头?”
那婴孩闻言却并不害怕,反而尖刻地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福安公主、福安公主!果真如传言那般高傲!你活了五百年,我也活了五百年。五百年来,天下有万人祭我!如今困在木人里的是你!你凭什么还觉得自己能杀得了我?”
姜凝闻言也笑了:“是啊,为什么呢?”
小木人的左脚在阵内划下一道痕,被黑气团团笼罩的幻境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撕裂了一道口子。裂痕逐渐扩大,无数血红的光芒从那处穿透而来,刹那将幻境的一切照得通红。
小木人消失在裂痕之中,取代它坐在阵中的,是姜凝。
她含笑望着婴孩,目光十分温柔。月白色的裙摆在她周身铺开,无数血红的花枝在裙边婷婷袅袅地舒展,那鲜艳的红光落在她身上时,却好似变为了极其温和的天光,将她整个人照耀得无比清艳。
姜凝在婴孩错愕的目光中,轻声开口。
“——因为,五百年前,已有万人祭我。”
“——因为,你是鬼。但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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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在李雀院前踌躇许久,直到季淮在他脑海中恶狠狠地恐吓了两三句,才被迫白着脸进了院子。
“奇怪......”李瑞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这儿怎么一个伺候的都没有?”
季淮望着黑气冲天的屋子,心跳越来越快,急道:“别管了,快进门!”
李瑞一愣,朝前两步,刚准备敲门,只听见房内一阵爆裂般的巨响。
一阵强风而过,大门被呼啸着向内冲开。黑云蔽日,风沙乱走。李瑞后退几步,被呛得几乎睁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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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盘坐在地上,朝婴孩伸出手来,柔声道:“你输了。”
婴孩在红光之中剧烈挣扎着,惊恐地看着姜凝莹润的双手:“你不是鬼!你是什么东西?!你还有身体!你凭什么有身体?!”
姜凝笑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不可能、不可能,我还要活,我不甘心!我还有大业......”
姜凝奇道:“五百年了,你还有什么大业。”
婴孩一愣,呆呆地望着姜凝,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对啊,五百年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还有事没做......我......”
姜凝平静地看着他,突然微微一怔,意识到什么似的,抬眼朝门外看去。
随即,她清冷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倒是来挺快。”
姜凝的目光重新落到婴孩身上时,已冰冷得不带半分感情,她轻声道:“行了。现在想不起来,就去忘川里慢慢想吧。”
爆裂轰然而起,幻境刹那间被左右分开,一道红光闪过,婴孩低下头,只见自己脚下出现了一条极其宽广的长河。长河的两端,无数行人往来,有些跪坐岸边,哀伤痛哭,有些神色麻木,孑孓而行。长河的这头,是熙熙攘攘的人间。河水流湍急,万里波澜,一望无际。
是忘川。
婴孩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惧地望向姜凝。
这位在人间蹉跎了五百岁的恶鬼,此时果真如同新生的婴孩一般,除了失声哀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凝不再看它,抬手一挥,红光、长河与恶鬼顷刻湮灭。
她微微挑眉,只见幻境中的一切正逐渐随风而散。房门轰然大开,姜凝抬起眼,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站在门外,一双豆豆眼愣愣地望着她。
“你——?”
“姒女!”
几乎是两个声音同时突然从这少年的口中传出。
姜凝愣了一下,刚想说“好了,我们出去了。”
下一瞬,却被那少年猛地扑倒在地。
——即使知道是季淮干的好事,姜凝依然控制不住地汗毛倒立。她微微撑起身子,捏着那李瑞的后脖颈将他扒拉到一边。
季淮的神识死死控制住李瑞,十分勉强地抢到了这副身子的控制权。
于是,姜凝对上那黑皮小孩亮晶晶的双眼,听到季淮委屈巴巴地说了一声:“姒女,我知道我现在丑得很......但我,好想你啊!!”
姜凝恍惚间仿佛听到自己心脏重重一震,她心想:完了,我好像真对季淮的撒娇没有抵抗力。
【山林飞雀十二】
姜凝从幻境中醒来,刚转头便看见昏倒在自己身边的季淮。她微微一愣,侧身戳了戳少年的侧脸,喃喃道:“怪了......怎么还没醒。”
忽然,一旁呻|吟之声响起,却是小侏儒捂着脑袋,哼哼唧唧地醒转过来。姜凝上前一看,小侏儒两颗黑漆漆的瞳孔中,果然有一侧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姜凝心道,这果然是李雀和周愉山的儿子。那消失的人影,恐怕就是在幻境中被她打入忘川的恶鬼了。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小侏儒的肩膀,道:“醒了,感觉如何?”
小侏儒眼神清亮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刚刚要开口,眼角两行泪水却簌簌滚落下来。
姜凝一愣,不确定地道:“你......你是,李雀吗?”
小侏儒双眸微亮,轻声道:“是!我是李雀!我知道您在幻境中处置了那个......多谢您,多谢......”
姜凝微微摇头,一把拉住他的手,上下打量道:“这是你的孩子吧?怎么会——”
小雀反握住姜凝的双手,起身跪在榻上,垂首哽咽道:“自那年母亲去后,我心中便十分恍惚。时常日夜不寐,隔日却又想不起自己做了何事。后来,周家派了许多人来定安接夫君与我回玉陵。那时我已有六月身孕,精神又十分萎靡,便想等生产之后再启程。”
“可是谁知周家派来的医士竟断言我腹中是个异胎,不仅无法安然生产,出生后更会克害至亲。我自小在医馆长大,如何不知自己身子的情况?后来我才得知,那医士是周家重金请来的术士,所谓的治病看诊,无非是替他推衍卜卦打的幌子!”
“自那术士下了断言之后不久,周府便频频来人劝我弃去这胎,态度更是日复一日的强硬。其实,我也知那术士所言非虚——母子连心,我在孕中时,心中时常也有不祥的预感。可他毕竟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可能也是唯一的孩子......我又如何忍心......”
小雀言及至此,喉中仍是微微哽咽,三十多年前的故事再次提及,依然是锥心之痛。
姜凝拍了拍她的后背,道:“.....都已过去了。”
小雀侧过脸自嘲地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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