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魁首是如何养成的: 33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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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这一次,他能真正将命运攥在手里。

    明月楼主继续朝长廊深处走去,两鬓垂下的散发已被汗水打湿。死亡的阴影越发浓重,穹顶翼膜透下来的光都开始变得黯淡。有些不合时宜的,明月楼主回想起自己的过往,想起无极道门掌教继位大典上的那次偶遇,想起从灵希口中得知的彼世的故事。

    如果世人在知晓“拂雪”之名前,先一步记得她是“宋从心”就好了。明月楼主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在拂雪之名前,她分明是个会在字里行间偷藏一些促狭玩笑之言的妙人,会在他玩弄话术与官腔时面无表情地后仰;会在看到行止浮夸的人时沉默绕路;会在别人吹捧她时垂眸掩盖自己的尴尬与拘谨。她会恐惧,会害怕,但这些真切的情绪呈现在脸上时却往往是镇定的冰冷。

    她钟爱乐曲,喜欢花草,能喝得下最苦的苦丁茶,也会在糕点盒中挑拣最甜的点心。她并不永远都是明智的,土豆块与鸡肉炖一起时她也会夹错,错估形式时她也会狼狈。雪山中他以血引渡蛰时,她看起来似乎想打人。被噩梦魇住时,她也会发出睡毛了一样的呜咽与低喃声。

    她是这样的,宋从心是这样的。

    明月楼主停下了脚步。

    穿过又一重长廊,他踏入了更为黑暗幽微的空间。两侧岩壁上突然亮起了烛灯,照亮了一条仅容两人并肩而过的狭路。

    这条狭路并不漫长,大概也就是寺院院门到主院那么远地距离。明月楼主抬头望去,他看见狭路尽头处幽幽暗暗的灯火,一处通体漆黑的庙宇,一樽掩在红漆门后的神龛。神龛上镶着一个徽记,环形的肋骨包裹着一颗肉心——那是冥神骨君的标记。

    一个身披袈裟的人影跪坐在神龛前,背对着明月楼主。

    看到那个背影的瞬间,明月楼主面具下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他出声道:“为何会是你?”

    那道人影并不回话,只是慢条斯理地起身,拂去袈裟上的尘埃。他双手合十,对神龛遥遥一拜。

    “走过十绝殿,我应该见到的是祂。或是祂倒映在河床上的影子,或是祂的人俑。”明月楼主的嗓音发哑,语气却依旧平静,“为何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你?你们佛门超脱无常因果,洞悉过去与未来。敢问你们究竟在时光的尽头中窥见了什么?可否为我解惑?如舍大师。”

    那人影拜过神龛后  ,半晌,缓缓转过身来。他没戴面具,一张魔魅的天魔之颜与周遭幽诡的暗影相互辉映。

    “祂不在这里,祂们已不在这里。”魔佛如舍,永久城的五苦法王,亦或是上一代禅心院佛子,梵缘浅的师哥。这位士人眼中亦正亦邪、非魔非佛的人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半边脸藏在阴影中,半边脸在烛光下温和地垂眸:“你来迟了一步。”

    ……

    哗啦,哗啦。

    汹涌澎湃的海潮,推搡拍打着漂泊无依的浮冰碎雪。很快,海水便将冰雪吞吃殆尽了。

    金色的海洋重归静谧,灰白与黑重新主宰了一切。天际不停飘零的落雪,裹挟呼啸着凄冷的风。似一首不甘的悲歌,纷扬着神像碎裂时的粉屑。

    一柄贯穿天地、搅动潮汐的巨剑伫立于灰海之间,万千阴影幻化的长矛击碎了冰雪。直到剑阵中的最后一柄灵剑化作齑粉,直到最后一丝反抗也被拧碎。那一袭殷红的衣角在风中飘扬,成了灰与白之间唯一的颜色。

    姜佑,或者说,冥神负手而立,凌空悬于海面。祂面前残碎的浮冰上匍匐着一个血人,倒插的断剑撑着她握剑的手,但她十指的骨骼已经寸寸崩裂。

    无极道门的法衣已经吮不进哪怕只是一滴的鲜血,殷红的血珠从指尖、衣摆、发丝上滴落。

    她的皮肤发黑发紫,流淌而出的鲜血都已失去了活人该有的温度。龟裂的纹路密密麻麻,从指尖蔓延至脖颈,看上去像一件濒临破碎的瓷器。

    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抵死顽抗,仍是无用之举。]

    天穹上裂开的红痕越挣越大,如今已经成了一只半阖的眼瞳。那只冰冷的眼瞳注视着浮冰上的血人,悲悯有之,哀戚有之,却无丝毫动摇之意。

    [你说得对,吾的道不在此地。]雾影抬手,指尖凝着一线黑芒,[但很可惜,但很可惜,在见证吾道之前,你的脚步只能停在这里。]

    执掌死亡的神明下达了最后的宣判,拂雪胸前的龙鳞漾开灵光,似要阻挡死亡之力的侵染。

    但下一秒,爆开的血花在她胸前绽放,已经无力支撑躯体的女修向后仰倒,坠入身后灰色的海洋。

    没有挣扎,没有呼救。她战斗至最后,毫无保留。

    她沉入了深海。

    第339章 【第80章】正道魁首掌教身陨丧钟鸣……

    东海,重溟城。

    姬既望呕出一口血水,低头看着自己衣衫破损、敞露在外的前襟。残破的衣物遮蔽不了胸前的肌肤,露出胸口正中不断渗血的创口。创口并不算大,乍一眼望去仿佛一颗长在血肉中的鸽血红。创口周围绘就着血的符咒,将氐人脆弱的命脉护在繁复的符阵中。

    姬既望抬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子。祂身穿白衣,头上佩戴着层层薄纱。姬既望看不见女子的脸,只看到半截苍白如瓷的下巴。

    祂手中平举着一盏精美的骨瓷灯,幽绿的萤火在她身周盘旋飞舞,撩动着纹有环骨肉心图样的斗篷下摆。祂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甚至没有生灵该有的气味。

    哪怕是一具尸体呢?尸体也是有气味的。但眼前的女子没有,什么都没有。祂空洞洞的,像一具掏空了血肉的人俑。

    而就在一个吐息前,女子的手狠辣无比地洞穿了姬既望的胸口。

    命门被破,姬既望感到锥心刺骨的疼痛以及虚弱。但他并没有立刻丧失战斗能力,而是迅速反击切断了女子的脖颈。他与敌人拉开身距,看着那颗头颅自项上滑落。然而,女子断口处没有鲜血,头颅也没有滚入尘埃。它被女子伸出的手稳稳地接住了。

    胸口正中的逆鳞是氐人的命脉,一旦遭遇重创便会成为俎上鱼肉。短暂的惊疑后,姬既望很快便明白了自己没有丧失战斗能力的缘由。

    当年东海一别,友人咬破指尖在他胸前画下符咒。他不解其意,追问过符咒的用意,那人却没有过多解释。挚友自创的符咒,以姬既望承自姬重澜的学识也只能依稀辨出是一个防护的咒阵。那画下咒阵的血散发着与友人信物相似的香气,姬既望原以为这是一道保护的屏障、一个祝福的象征。

    但当命门被破的瞬间,姬既望终于知道当年挚友随手画下的符咒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感觉到心口处的气息逐渐微弱,那远方传来的心跳也一点点地消失。强烈的不安与将要失去的恐惧凌迟着理智,他猜想她遭遇了不测。他试图捕捉她的气息,催促她呼唤祂的名字,但她没有。

    而就在姬既望关心则乱、心神失守之时,没有任何气息的白袍女子避开了耳目,突袭了姬既望的命门。

    “你……”姬既望缓缓抬头,唇齿间獠牙生长,瞳孔化作兽类的竖瞳,“该死——!”

    缚丝铺天盖地,织出虚妄幽暗的天。姬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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