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酩酊: 4、04石膏

推荐阅读:
您现在阅读的是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雪夜酩酊》 4、04石膏(第2/3页)

安心的条理感,辨识度极高,一说话,孙若更是确定了。

    “你就是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同学吧,谢谢你啊,真是好同学,是你吧?”

    周凛白平淡回答:“是我。”

    孙若焦急起来:“我家棠冬呢?”

    “去拍片子了。”

    孙若跟着他往里走:“就脚踝脱臼,别的地方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

    得知棠冬已经接受治疗,并且没有想象中严重,孙若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只有零星几个医生护士来往,不见旁人,孙若立马怒从中来。

    “那撞我家棠冬的王八蛋呢!人在哪儿?都不为这件事负责吗?人呢?是哪个王八蛋?”

    周凛白平淡回答:“是我。”

    随即周凛白向孙若解释,今天放学路上,因他家司机突发急性胃痉挛,紧急踩了刹车,但已经来不及,才不慎撞到棠冬。

    他们会负全责。

    鉴于刚才孙若怒斥王八蛋的气势,周凛白给了第二个方案:“如果您觉得私了不能平忿,也可以报警,那段路应该有监控,车上也有行车记录。”

    孙若好半天才意识到,刚刚电话里,他说过,他是棠冬的同学。

    “你没有家长吗?他们不来处理吗?”

    周凛白说:“我爸在赶来的路上了。”

    就这样,二十多年前的初恋,在嘈杂的医院猝不及防地重逢。

    周凛白跟他风尘仆仆赶来、抓他胳膊担心他也有个三长两短的爸解释自己没事。

    “这是温棠冬的小姨,赔偿的事——”

    他爸异样的神情截断了周凛白的声音。

    对面温棠冬的小姨,也在他爸的注视下,局促起身。

    他爸定定看着,年深月久,又情深意长地喊了一句:“孙若?”

    对面也报他大名来。

    “周,周延生?”

    到底是女人敏感,孙若快速转去看了周凛白一眼,笑得七分客套,三分牵强,“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啊?”

    大人们去外面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聊车祸赔偿的事。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他们两个。

    她脚踝上已经固定了石膏,挪动不便,两只手朝后撑着,在小小的病床上左右寻看。

    “你要什么?”

    棠冬抬头看他,她的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崩断,不见踪影,现在一头乌浓长发散在肩后,遮在两颊,微微有点乱,发红的眼眶瞧着人,里头漾着玉色一般,水盈盈的,默不作声的样子像一樽易碎的琉璃,脆弱无人护,晶莹不堪折。

    不知道他在愣什么,棠冬鼓起勇气,才小声说了第二遍。

    “……我皮筋不见了。”

    “能买到吗?”

    二十分钟后,他去而复返,手心摊开,是一个坠着鲜红小樱桃的黑色皮筋。

    再之后,她带着石膏伤腿,周家换了一个新司机,周凛白负责接送她上下学。

    他们在学校迎面碰见,会默契地闪避目光,谁也不认识谁,放学铃一打,等学生走完,他们又会上同一辆车。

    这天,棠冬上车后,司机刚要启动车子,她想起数学试卷落在教室,老师让自行修改,周一要检查。

    她腿脚不便,周凛白帮她回班去拿。

    等他再回来,上了车,手里是一张8开的卷子,他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红叉,凝重表情似乎是难以理解这样一张普普通通的单元测试卷,温棠冬是怎么把分数将将考到及格线边缘的。

    “你平时都不学习吗?”

    话脱口而出。

    棠冬一怔,顿住两秒,一股红热立马从她脸颊蔓延到脖子根。

    她去扯他手上的卷子,指关节绷得很紧,可那股劲儿用在拉扯上的非常少,倒像在用力按自己的手指,低声道:“还、还给我。”

    棠冬垂下眉眼,抿住唇。

    可能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车内安静片刻后,周凛白主动开口缓解气氛,音质疏疏清冽。

    “我们高一开学见过,你记得吗?”

    高一开学典礼结束,潮水一样的新生朝气蓬勃从礼堂涌出来。

    那年市里出的中考卷子刁钻且超纲,难倒大批尖子生,周凛白以断层般的总分第一被旭城一中敲锣打鼓迎进来。

    开学又恰逢建校五十五周年,典礼办得格外隆重,地方台有两个记者来校采访,想着一男一女,画面好看,刚从礼堂出来的棠冬,莫名其妙被拉去配合。

    女记者热情一推,她就手僵脚麻地站在了周凛白身边,他个子高,在她慌张的余光里,只能看见他穿着蓝白校服的周正肩膀。

    “女孩子再站近一点,先拍张照啊,看一下镜头。”

    镜头一闪,拍照结束。

    简单交流后,男记者举着采访话筒明知故问周凛白的中考总分。

    男记者像刚刚才知道似的惊叹。

    他回答之后,话筒不出意外地怼向棠冬。

    那一年旭中计划招生一千三百人,没有招满,棠冬就是后来那小批幸运的切块生,所以进校成绩排名是倒数,吊车尾本尾。

    她报出低了周凛白快一百分的成绩,电视台的两个记者都呆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因为采访脚本上写的总结词,不仅对仗工整,还颇有种少年得志、凌云瞰山的意气风发。

    正常流程被打断,棠冬看到记者临门一脚把稿子上的“傲视群雄,谁与争锋”,峰回路转改成了一句险些结巴的“大家都有,光明前程”。

    这丢脸旧事,他问她记不记得,她当然不可能忘,可棠冬实在不想再提。

    回避似的扭开脸,她望着窗外后退的风景说:“不记得了。”

    之后又是安静。

    棠冬说车子不好开进去,就让司机在路口停下,一边下车一边同他说:“下周一不用来接我了,我明天去拆石膏。”

    “明天几点?”

    背后响起的声音,叫站在车外的棠冬脊背一顿,她拉起胳膊上滑落的书包肩带,低声说:“不用你陪。”

    说完,一瘸一拐走远。

    棠冬觉得,他嫌她笨,肯定也会嫌她笨手笨脚。

    等棠冬完全伤愈,她望着桌上的樱桃发绳,不免低落地想,她跟周凛白之间,偶然得来的短暂交集,到此为止了。

    紧接着,周家请他们一家吃饭,宣布双喜临门,棠冬痊愈,而在周凛白接送她上下学的两个月里,周延生和小姨破镜重圆。

    他们十八九岁相恋,因为外婆瞧不上当时的周延生,硬要小姨嫁给同省的公务员,棒打鸳鸯,导致小姨所嫁非人,结婚没几年又离了婚,吃了不少苦。

    两人兜兜转转再重逢,也算圆满。

    除了外婆,桌上明显还有一个人融不进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旧钢笔文学】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旧钢笔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